而此刻，康纳只是皱着自己的眉头。

从一开始，话语的主动权似乎就不在他这里。

这还是让他挺不适应的。

不过这种其实没什么所谓，重要的是，他发现现在对话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校长与学生之间的对话，而邓布利多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一位师长。

“而且，我个人的一些想法有的时候确实透露着一股过时的老旧味道，做事也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就在康纳思虑着的时候，他便听到邓布利多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认识的一些朋友都会那么说，有的时候，我也非常羡慕他们表现出的洒脱。”

是了。

听到这里，康纳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邓布利多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那种面对一个孩子时应当具备的那种天然的教诲态度。

谆谆善诱也好、人生建议什么的也罢，这些一概没有，更没有康纳预想之中那应该存在的问询。

“上了年纪，我终究是没有年轻时的那种冲劲，有的时候我也会怀念过去的自己。”

邓布利多校长此刻的态度更像是在与一位认识已久的老朋友聊天，诉说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结果到了现在，当船只已经跨越了三分之二个黑湖时，他们之间的话题依然与那本应该讨论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他那清澈的眼神，康纳指不定会认为他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听我这个老头子絮絮叨叨，一定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吧……上了年纪后，总会忍不住去怀念些什么。”

当康纳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邓布利多如此说着。

这让他忍不住摇起了头。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意外……校长您很喜欢霍格沃茨。”

“嗯……”

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着，康纳的表情变得愈发古怪。

他没想过要去指责否定些什么，更没想着讽刺嘲弄，他只是感觉谈话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这都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始原来的话题。

而看着康纳那番有些纠结的态度，邓布利多不由笑了起来，他又给自己塞了一颗糖：

“说吧，孩子，你今天……不，应该是昨天就发现了一些事情，不是么？”

终于，谈话回到了正题上。

这就像是脱轨的火车长脚在草地上飞奔了一段时间后重新回到了轨道上，让康纳倍感欣慰，也让他真正意义上松了口气。

只不过……

“现在……您觉得我还有说的必要么，校长。”

重新眺望了一圈那一望无际的黑湖美景后，康纳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觉得，您应该已经知道我想说些什么才是。”

不然的话，老校长就不会是这样一副与老友聊天的语气了，康纳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老校长的看法却有些不太一样。

“有的时候，正因为自己有所猜测，所以才更需要他人的答案，康纳。”

直至这一刻，邓布利多校长那苍老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一名教育者应当具备的严肃。

“我们必须学会聆听、去聆听他人的答案与想法，不然的话，会毁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