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仍跟着一个面目阴沉的少年,他暗沉沉的目光往内一扫,目光在康文秀身上顿了顿,瞬时又移开目光,只拿眼打量沈栩与秋葵。
康文秀瞧见自己这个阴沉不定的同父异母弟弟,亦是蹙了蹙眉,不愿多言。
陈栋目光捕捉到秋葵身影后,当下目光便亮了亮。他还从未见着过身着红色露脐装的美人儿,眼下只拿眼觑着她一双天然秀足,目中淫邪愈盛。
“秋葵,今儿个你跟我回去,咱这事儿也就算了。不然,陆妈妈也保不了你~”
秋葵最惧陈栋,当下拿手捉了沈栩袖口,目露惊恐,低声求他,“公子,救救我……”
在座的哪个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瞧见陈栋那肥头大耳又以势压人的性子,登时便都蹙紧了眉。
康文秀最是端正,不由得径直起身,一张斯文俊秀的脸也带了几分恼怒后的薄红,“圣人云,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陈公子言辞无状,岂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陈栋自来最烦人说教,当下径直忽略了他,伸着一双肥手去捉秋葵手臂,“美人儿快与我快活快活去!休得与这些腐儒搅合到一起!”
瞧着那肉呼呼肥手往自己这边探,秋葵亦是吓得花容失色,只拿一双泪汪汪的眼瞧沈栩。
沈栩眉眼低垂,瞧不出情绪。沈家儿郎,纵使惯爱玩闹的沈栩,心中亦是有杆锄强扶弱的称。当下言语沉沉,似蓄了狂风骤雨,带着一点子破釜沉舟的气势,“陈栋,老子忍你很久了!”
……
时锦帮二爷通了发,又将晾得半干的头发束起,这才侍候着二爷睡下。
她的腰已然见好,便想着在脚踏上歇下。
可她刚在脚踏上犹豫半分,二爷便轻轻一捞,又将她捞至床上。
时锦的唇抿得厉害,又不敢辩驳。她算是见识了二爷的固执,当下只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阖了眼,想要快速睡过去。
两日“同床共枕”,她是瞧出点二爷的脾性。若是顺着他些还好,若是逆反着来,他偏会把人折腾个半死。
时锦由是温驯得阖了眼,规规矩矩得躺在二爷身侧,继续当那泥胎木塑的桩子。
然刚刚有了些许困意,外间八扇开的红木雕花门便被知画叩响。
那声音于夜间格外清晰,一下子驱散了她那点子微末睡意。
她翻了个身,正欲起身查看,不想被二爷按住身上锦被,凉凉扫了她一眼。
只一眼时锦便乖乖不敢乱动,只露出一双眼瞧着二爷披衣。
他径直下了床榻,出了外室,外间烛影摇曳,饶是时锦仔细倾听,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又片刻,二爷转圜回内室,取了一旁衣架上的外衫,径直穿了起来。
时锦知他这是要出门,虽心中纳罕,到底不敢多言。当下便起了身,笼着一身烟绿外衫帮二爷系上颈间外扣,又取了一条孔雀蓝腰带与他系上。
二爷瞧她发髻散乱,一绺发丝也跟着调皮般贴在唇边,指尖随之微颤了颤。然到底只是瞧她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