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魁伏在垒墙边一个虎蹲炮射击不到的一个角落处,头上是不断落下的土粒石块。此时,不断倾塌的墙石落在他身上,砸的火辣辣的疼。此时炮声终于停歇,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了起来。
他立起身子,不断出言督促士卒死守。但被虎蹲炮轰开的缺口实在太大,面对不断冲来的士卒,那些海盗、贼人尽皆胆寒。真正听他命令者实在寥寥,只有少部分人跟在他身边顽强抵抗,大部分纷纷转身,亡命向后逃去。
杨永魁脸色惨淡,知道守无可守。眼看官军就要冲到跟前,他也不再坚持,带着几个亲兵便也向后跑去。但没跨几步,就会后面的一颗流弹打倒在地。他的亲兵想要拉他起来,但被后面乱糟糟的逃兵撞开。而杨永魁刚一抬头,身上又多了几个脚印,他惨叫着,抽搐着,口中吐着血沫子,横死当地。
剩下的人看主将死去,更加惊恐,逃奔的速度更快。官军冲过敌军主垒,狂吼着向前,将来不及逃跑的贼人尽皆杀死。杨永魁所率的人马已经彻底崩溃,尸体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官军一路追杀,直到十里之外才停了下来。
谈时迈满心兴奋,手中牵着不知从那里得来的一匹高大骏马,向周显道:“周知府,你看这匹马,是杨永魁的坐骑。你看,能不能给我?”
周显笑着对黄蜚道:“黄总兵,你看,这仗还没打完呢!就有人向我讨要战利品了?您看这……”
黄蜚笑道:“这位谈千总首先率部冲破敌垒,别说一匹马,就是讨要千金又何妨?这匹马由我做主,送给你了。”
谈时迈脸色激动,连忙拱手道:“多谢黄总兵。”
韩勇从前方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人,他们手中抬了一具尸体。他朝向黄蜚和周显拱了拱手道:“周知府,黄总兵,这人便是杨永魁,中了一颗流弹,被乱兵踩踏至死。”
黄蜚上前,单膝蹲下,仔细看了看,道:“是他。他在崇祯二年便是我大明的守备,后来跟着孟乔芳一起投靠了满虏。我之前和他交过几次战,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还是这样一种凄惨的死法。”
周显点了点头道:“黄总兵,匪贼大溃,肯定有部分贼匪逃到了宁海,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孟熊臣。我看,我们不能久等,还得立即整队,继续向宁海城挺进。否则,耽搁日久,恐怕他们便会从海路逃走。”
黄蜚沉思片刻,问道:“那周总兵的意思呢!”
“谈守备在午后便可率部到达这里。我看就留下五百士卒,一边清理战果,一边收拢这些俘虏。剩下的人休息两个钟后,继续前进。”
黄蜚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这就去吩咐一下手下军将,让他们也准备一下。”
韩勇看黄蜚远去,向周显道:“周知府,这杨永魁的尸首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