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世子晃了晃神,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心旷神怡之感。这一次,他没再推开小道姑扶着自己手臂的柔荑,任由她扶着一同前去点灯。
灯台位于集福堂堂前入门处的左侧。供奉灯台的是一座九层莲花状金光宝塔。宝塔以鎏金熨烫,每层的锻金架子皆雕刻了纷繁莲花莲子莲叶纹样与《道德真经》的经典要义。架子上处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精致灯台。香烟袅袅,沉香入神,莲花宝塔似有腾云驾鹤之状,乘风而去,得道升天。
里头都是河东以内高门望族以千金日夜供奉的矜贵灯台,有富贵灯、文曲灯、求子灯等等。宋国公世子的这盏灯台是长生灯,七日前已在至尊三清面前点化过,是以告慰故人在天之灵的。
小公爷从她手里取过长生灯,抬手之时却触碰到小娘子柔若无骨的光滑手背。
两人皆是一怔!
萧秀盈故作娇怯地收回了手,再次抬眸望向身前男人,一双勾人丹凤眼似小鹿乱撞那般妩媚动人却又楚楚可怜,只消一瞬间便恭敬垂头、随侍在侧。
只是这一颦一簇的绰约风姿,正好被身前的男人尽收眼底。他心潮翻涌,似有什么破土而出,却偏偏是在这天地神明之间起了如此歹念。
他紧紧抿唇,安置好灯台,重新回到正堂的案几前默诵经文。
萧秀盈见他完全沉浸在经文之中,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隐秘地朝外头挥了挥,是在给一直守在堂外的盼夏示意。
盼夏得了示意,蹑手蹑脚地进了集福堂,毫不犹豫便站在了莲花宝座前。她从衣袖中取出了一瓶毫不起眼的白瓷瓶子,麻利地往宝塔上的好几座灯台都浇了指甲间大小的油量。
转眼之间,那几座灯台愈发明亮,还有一股极其淡雅的清香飘来。这是曼陀罗花籽特制而成的香油,淹没在烛火后,其味道便能融于沉香烟气之中,微不可闻、无迹可寻,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吸入体内,随之心生燥热、情不知所起。
严闳喉头一紧,耳廓似被笼罩上了一层桃林迷雾,压着书册的食指和中指亦在微微发颤。
萧秀盈跪坐在一侧,顿时察觉出他的异样,一副懵懂无知的天真模样,怯生生地关切问道:“小公爷,可是、可是何处不舒服,贫道我——”
他一把拽住她伸过来的柔荑,嗓音暗哑了好几分:“慧空女冠,夫人才过世了三个月,我亦是许久未近女色,我、我不应该对你起了如此龌蹉心思的。所以才、才,对、对不起。”
萧秀盈面上羞怯忐忑、双眸迷茫,心底却早已乐开了花。
她决然推开了男人的手腕,顿了顿,又于心不忍地贴上了他的健壮肩膀。一冷一热,更是撩起了男人心底里的那一池微波荡漾、山雨欲来的春水,将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很是得心应手。
“小公爷,其实小女——”
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