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本王的耳朵......呀呀呀,流血了,来人啊,流血了......”
他的左侧耳廓被利箭戳破,不过嘛,其实只是擦破了一丁点儿皮肉罢了!
姚蕴看他矫情造作、大惊小怪的忐忑模样,不禁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睥睨白眼。
“一个大男人的,就只是擦破耳垂的一点儿小伤口罢了,有必要如此哭天抢地要生要死的吗?”
“你、你、你这个贱妇,本王我——”
拓跋延都的满腔怒气都还未发作出来,两侧屋顶上本已垂下手的弓箭手顿时齐刷刷挺立起手中弓箭,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地盯着屋下的敌人。
萧承毓对此置若罔闻,转身取下小娘子手中的白羽弓箭并且亲自包扎好,还欲要伸手来握住她的手腕,可惜面色却依旧昏沉阴翳。
“蕴娘可解气了?过来——”
姚蕴猜不透他在作何想,不露痕迹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掌心,顺势将双手收回到衣袖之下,淡然笑之。
“大庭广众之下,都护可要谨言慎行。先前妾身的确很是怨恨,如今出了气倒是觉得甚感无趣。快结束了这事端,我们二人一同归家去吧!”
萧承毓一怔,原本是不爽快她回绝了自己的亲昵好意,但是一听闻“一同归家”几个字,心中闷气顿时又消了一大半。
他转过身来,冷眼望向铁盾后的狰狞男人,颇为不耐烦道:“三箭已落毕,拓拔王子还不走,如今是想主动送死吗?”
拓跋延都频频抬头紧盯两侧的弓箭手,神色犹疑,身姿微倾,金边刺绣长靴欲迈不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贼,你、你最好先把那屋顶的弓箭手都撤掉,本王我自会......”拓跋延都的语气突转急下,倏然像个长满了利刺的滚地刺猬,转眼就命前头众人肃然戒备,慌里慌张、进退不得。
“萧承毓!你、你出尔反尔、不得好死!”
萧承毓和姚蕴回头望去,皆是一愣!萧承毓看向姚蕴的目光暗沉下来,更是掺杂了燎燎燃起的愠恼不悦。
眨眼之间,小巷前头倏然涌现出了两队密密麻麻的府衙官兵!乍眼一看是金轮城的官衙官兵,细瞧之下却会发现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稳健有力,比起寻常府衙官兵更加气势汹涌、杀气腾腾。为首领兵之人先是望向姚蕴,随之瞅向一旁面色不虞的都护,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姚、姚娘子,属下来迟!”
姚蕴无奈地捂了捂额头,是她心软大意只下了小剂量的迷药,不曾想李淳如此快清醒过来甚至还搬来了救兵!这下可就惹来大麻烦了!
朝中位高权重的文官豢养私兵本就已是死罪,更何况是萧承毓本就不待见的李端。若是被萧承毓拿捏住了把柄,先生恐怕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