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背着行李出了房门,身后是相送的母亲。
黎小刀忙松开手,理理头发站好,裴芝奇打着伞顾着黎小刀不要淋到雨,眼睛却不知该落到哪里。
黎小刀拽了拽害羞相公的袖子笑道:“相公,过去看看吧。”
裴芝奇点点头,两人撑着伞一起走过小竹门,走到父母亲的院子里。
“爹爹这是要出门吗?什么时候回来呀?”黎小刀关心道。
“嗯。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裴父闷声应道。
“下雨天路难走,过几日就是冬至了,父亲吃了冬节丸子再走吧”,裴芝奇道。
“不吃了。”裴父的回答总是很简短。
“那过年前爹爹能回来吗?”黎小刀又追问一句。
“应该能。这就走了。”
说罢裴父便背着包袱走向院门。
“老头子,路上当心——”裴母在身后嘱咐道。
裴父只是摆摆手,没有答声也没有回头。
“爹爹这是要去哪里?”黎小刀疑惑道。
裴芝奇摇摇头:“父亲偶尔会出趟远门,但是去哪里从来没有跟我讲过,问母亲也只说是出门办点事。”
裴父出门后,两人与裴母打过招呼便回到自己院里。
裴芝奇没有回书房,而是去厨房简单煮了一碗生姜红糖水,端到卧房里。
黎小刀坐在桌前正一手拿着《千字文》,一手在桌上用指头练习写字。
“娘子,今早忘记煮,刚刚赶紧补上了,生姜不能晚上喝,虽然午正刚过但现在还是午时,应该还来得及”,裴芝奇将红糖水放在黎小刀旁边。
“嗯?这是?”黎小刀一时没反应过来。
“再过两日便是娘子的……的……那个什么……”裴芝奇说得脸都红了。
黎小刀这才想起,再有两天,女人每月一次的亲戚又要来了。
她叹口气,自己都忘了,相公居然还记得。
第一次在相公家里来亲戚的时候,疼得夜里睡不着在被子里直掉眼泪,折腾得相公也没睡好。那时她只向相公解释是一种女性特有的看郎中也没什么用的肚子疼,估计相公后来去问了娘,之后到了每个月那几天,相公每天都会煮一碗生姜红糖水。
“噢……好的,我这就喝,谢谢相公!”黎小刀赶忙端起碗。
忽然黎小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朝着热汤吹吹气,一边问裴芝奇道:“相公之前说老师介绍你去那个什么……什么书院来着?”
“静德书院”,裴芝奇答道。
黎小刀品味一番这个名字,默默笑了笑,“这名字竟还有些道家风范。相公打算什么时候去?”
“最迟要在腊月之前到院入学。”
黎小刀的汤匙掉进了碗里。
“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不就剩十几天了?去省城要多久呀,相公打算几号出发?哎呀,行李都还没收拾,去了省城住哪?……”
忽然黎小刀意识到,相公这两天没有和她一起张罗这件事,难道是——
“相公都不与我商议此事,难不成你打算偷偷摸摸趁哪天夜黑风高自己一个人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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