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龙阴沉着脸,似乎对于别人挑战了他的“符号学权威”感到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这家伙对于自己“专业领域”的执着程度真是有够夸张的。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以我对月灵的了解,这个裘龙是输定了。
裘龙在地上又仔细寻找了一阵子,最终确认下来了一个刁钻古怪的地点……
这是一个位于月灵视线死角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巨石横在地上,而且这巨石的距离离月灵起码得有十五六米远的距离。裘龙拍了拍这石头背后喊道:“你能让那小狼走到这里,我就认输!”
裘龙话音才落,我便看到树上月灵的嘴巴快速抽动起来,明显是在发出那种“啾啾”的声音,不过现在距离太远,我们是听不到的。
这小狼的耳朵立刻再一次竖立了起来,接着身子也重新站了起来。
它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径直冲着那石块背后的地方跑了过去,不多时,这小狼再一次老老实实按照裘龙预先设定好的位置躺了下去。
“哦!大姐姐赢喽!”聂晓晓高兴地拍着巴掌跳了起来。
孟雨可能是怕再次刺激到裘龙,急忙抱着聂晓晓远离了我们。
“哇。”张萍小声冲着她的丈夫郝云说道:“好神奇。”
郝云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王新则跑到那石块后方检查起来,明显是在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那小狼的,可是王新找了一圈下来,除了几块碎裂的石土之外什么都没有。
裘龙这下彻底蔫儿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石头的方向。
此时月灵已经从树上爬了下来,据我所知,月灵绝对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果然,月灵立刻叉着腰来到了裘龙身旁说道:“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你如果不信的话,还可以给我指派具体的点,你甚至还可以设个坐标!我保证一点儿都不偏!”
月灵这话说得十分激烈,好像是打算把裘龙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一般。
我急忙轻轻拍了一下月灵,月灵这才停住了嘴。
我又拍了拍裘龙的肩膀,小声说道:“你用得着这样嘛……输就输了呗,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裘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的脸色居然很难看,只见他皱着眉说道:“那……如果这符号没有这种功效的话,那些人为什么还要在我们营地周围布置这些符号呢?难道说这符号还有更加可怕的效果吗?”
我这下才搞清楚这个裘龙为何之前对这种符号的执念如此之深,原来他是想急于给这些符号做出一个定性的解释,他之前说这些符号有蛊惑人和动物心理的作用,虽然听上去玄妙至极,但至少没有太多让人害怕的感觉。可眼下他的这个结论被月灵彻头彻尾推翻之后,也就是说他之前所有以此为基础推断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推翻了,这样一来,这些符号所代表的意义似乎又变成了谜……
月灵这时十分不合时宜地再次笑了起来:“裘龙,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有一部分还是有些道理的。”
裘龙像是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圆睁着双眼盯着月灵问道:“哪一部分?”
月灵说道:“你不是提到过,说这些符号代表了那些人所选取的实验对象吗?我觉得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
“哦?你也这样认为?”裘龙明显对于月灵能够赞同他的说法而感到兴奋异常,他现在明显想竭力寻找一个和自己思维相同的人。
“是的。”月灵点头说道:“而且我认为你的这个猜测距离真相已经很接近了,我们现在只是不清楚这些人搞这么一项实验的研究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错!”裘龙附和道。
“不过。”月灵话锋一转说道:“除了这一点之外,你其他有关于那些什么类六芒星图案的解释,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的,符号就是符号,最多就能起到一个标记的作用,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裘龙并没有回话,很明显他是不赞同月灵最后的这个说法的。
其实,就连我都知道符号学绝对没有月灵口中说的那么简单,更别提这个裘龙之前就自称自己是符号研究爱好者了。
裘龙和月灵的争论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因为其他人已经把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帐篷营地里可以用到的东西也已经被再次洗劫一空。我已经没有时间让月灵问问那个女疯子符号的事情了,只能到海边之后再抽时间问吧……
我们初步决定所有人先到海边建造一个临时的居所,毕竟大部分的凶兽都是不喜欢到海边行动的。更关键的是,岛屿东部的沙滩要比我们现在所处的帐篷营地距离那地下实验室的位置还要近许多,如果跑步的话三分钟就可以打一个来回。这样一来我们就真正意义上做到了“集体行动”。
此外,在沙滩上也经常会找到一些意外的“美味”,比如海龟和一些被冲到沙滩上的鱼虾。
所有东西收拾完毕之后,我们立刻出发朝着岛屿东部的海滩处行进而去,让我欣慰的是,一路上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抱怨过,而这也是我们现在最为难能可贵的地方。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出现消极情绪,就很有可能会把这种状态蔓延给其他人,造成整个团队的士气下降,这对于一个团队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于郝云和张萍这一对夫妻是最担心的,他俩毕竟从来都没有离开营地参与过外出的行动,因此我害怕他俩,尤其是张萍会叫苦连天,可这一路下来,张萍虽然眉头不展,一副很吃力的样子,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累字。
还有聂晓晓,虽然她之前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独立性极强的孩子,可我还是多少有点儿担心她会哭闹。但是这一次行程下来,聂晓晓再一次刷新了我对她的看法,完全没有哭闹的意思。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就遭到这种磨难……肯定早就哭闹成一团了……
真是惭愧。
这种在林中的“集团军”行进,反而还真的让我安心了很多,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还真不假。虽然速度的确比小股行进要慢很多,但是贵在让人心安。
到达海边之后,一部分开始把之前从帐篷营地拿取的几个帐篷支了起来,我则立刻叫林海带着我去看看那条所谓干涸的人工河道。
期间我们路过了那天的“尸灰”地,林海说他们之前也查看过这里了。
“林海,你觉得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
“如果那地下的楼房真的像你所说,是一座地下实验室的话,那这些尸体很明显就是实验失败之后被抛弃的遗体了。”林海不假思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