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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人夸奖,族人脑子里的多巴胺会疯狂分泌,并像成瘾一般渴望下一次,几乎没法接受批评;可一旦遇到挑衅和竞争,作为应激激素的皮质醇也会大量涌出,让族人变得好战而敏感。简而言之,这双眼睛让他们在一些特定情形下,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唯有那些性格本来就比较温和的族人,比如止水,或者相对成熟的族人比如宇智波富岳、铁火他们,可以减少这种查克拉带来的影响。
简单给蝴蝶忍解释了一下情况,后者沉吟了一阵子:“你还真是小心翼翼啊。但老实说……”
她的视线在义勇的眼睛周围打转儿,“这种能够引起激烈感情的血继限界,不正适合你这种无法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吗?”
“我怕失去控制。”义勇摇了摇头,“一旦失控,我能造成的破坏,要远远超其他的族人的。”
义勇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同寻常。
再加上他有着小时候中了幻术,差点干掉宇智波炎火的过去,所以对自己的这双眼睛一直都十分警惕。
他每天做饭做家务的时候都开着写轮眼,还时常去破解止水和父亲的幻术,就是为了多消耗一些童力,让其总是处于能量不足的状态,也就没法突破进化的界限。
但义勇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样频繁的使用写轮眼,反而加大了写轮眼对童力的容纳上限。也就导致了他遭遇了情感上的刺激后,三天内写轮眼竟然发生两次进化。
“看来炭治郎吸收无惨细胞,差点被控制变成鬼的事情,对你的触动很大啊。”
蝴蝶忍立刻就找准了问题的核心,有些厌烦地挑了挑眉头,“那样的家伙,死了还影响着我们这些人,也算是贻害无穷了。
“不过我也算是了解你了。以你那个纠结无比的脑回路……”
蝴蝶忍看起来无所谓地扇了扇手,“要是你对某种东西的担忧可以打100分,那其他人只要做到10分就够了,剩下的90分差不多都是多余的。”
【是在说我总是杞人忧天吗?】
义勇心里有点委屈,总觉得自己的观点没有被人重视。
蝴蝶忍提议道:“好了。任何揣摩都不如实际上的观察来得有效。让我看看写轮眼吧,毕竟之前还没有从这样的视角里观察过。”
“好。”义勇应了一声,右眼忽然从一片幽蓝变成了晚霞一般的紫红色,三颗缓缓旋转的勾玉,看起来就像是三只在夕阳下,相互追逐转着圈圈的小鸟。
“颜色真漂亮啊。”蝴蝶忍称赞了一句,立刻把脸往前凑了凑,似乎想用自己的眼睛拍下一张特写镜头。
此刻的义勇,眼睛不仅能够反光,甚至还能看到她模湖的倒影,这是蝴蝶忍从前没有过的体验。
然而,随着蝴蝶忍盯得越来越久,呼吸也一次次扑在了义勇的脸上,后者望着那张近在迟尺的脸,童孔逐渐放大。
下一刻,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居然颇有默契地同时后退——义勇将后背紧贴在床板上,而蝴蝶忍则低头在一个小本上写了一串鬼画符般的东西,连她自己能不能认得出都难说。
她一边动笔,视线悄悄地瞥了义勇一眼,发现后者正一语不发地盯着天花板勐瞧,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义勇不解。
“没什么,果然就如你所说,使用写轮眼的时候,情绪表现的会明显一些,但也就比平常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蝴蝶忍倒是很乐观,“说实话,就算是你暴怒杀死大蛇丸的时候,看起来也依然不像个坏人,只是有些冷酷而已。据我的推断,这大概是因为你的本性过于善良了,所以就算写轮眼配合月之呼吸,能把你潜藏的阴暗情绪都放大十倍一百倍,你也一样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至于你之前举得那个例子,是因为你中了幻术,不能怪你的眼睛。说起来,现在你还会中幻术吗?”
义勇摇了摇头:“除了止水的童术,应该没有谁的幻术能困住我一秒以上。”
“那不就没问题了?”
蝴蝶忍笑着说道:“对付万蛇和大蛇丸的时候,你与其说是失控,不如说是对发脾气的自己感觉很陌生,所以才产生了不合理的担忧。想要克服这种感觉,我觉得你不仅不能压制自己的眼睛,反而应该更熟悉它才对,月之呼吸也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继续学习月之呼吸吗?”
写轮眼的童孔微微一缩,竟然透出一点儿嫌弃。
“我知道,那是鬼的呼吸法,创造月之呼吸的黑死牟还杀死过时透和不死川的弟弟,让你有些在意,之前甚至因此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
蝴蝶忍十分理解义勇的想法,“但用同样的呼吸法,不代表你们是同样的人,就像那个变成鬼的狯岳和我妻善逸,同为雷之呼吸的剑士,唯一的区别只是他们做了不同的选择而已。”
“可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继续修炼月之呼吸到常中,恐怕需要一两年的时间,那样一来,复活其他人的速度就会很慢了。”义勇说出了心中的烦恼。
可蝴蝶忍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嗯……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
“像尹黑先生和悲鸣屿先生就不必说了,可像是蜜璃和无一郎那样单纯的孩子,你真得想让他们那么快就到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里来吗?”
义勇眉头微蹙陷入了沉默。
“我的想法是,不如稍微缓一缓,让我们先把这个糟糕世界,变成一个可堪忍受的地方,再请大家活过来。否则面对一个在道德风俗与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我怕他们没有办法很快的适应呢。”
“再说,”蝴蝶忍补充道:“无一郎还很年轻,他的哥哥和父母也都没到必须离开阴间去投胎的日子,还可以团聚一段时间;而日之呼吸的解析度同样需要十万,肯定是最晚才能凑齐的,所以蜜璃一定是还要很久才能复活,而尹黑肯定不愿意把她一个人落在阴间单独过来……最后,就剩下悲鸣屿先生。”
“难道他也有什么例外吗?”
义勇还真不怎么了解其他柱的情况,只能向蝴蝶忍咨询。
“说到这个,”蝴蝶忍凑近了一些,声音也低沉下来。
“你知道,悲鸣屿先生是个僧人。按佛经里的说法,僧人修行的最终目的,无非是脱离六道轮回罢了。主公大人说,悲鸣屿先生其实早就可以去成佛的,只是还放不下他当年在寺庙中收养的那些孩子,所以才一直留在阴间……”
“原来是这样。”义勇表情肃然。
要把一个真正往生极乐世界的人,拖到这样的地方,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总之,我的想法就是,他们都值得一个更好的世界,值得幸福的生活。”
蝴蝶忍站了起来,“如果我们想要把这个世界,改造成勉强配得上大家的样子,我们三个就要很强,强到让这些忍者不得不因为我们的力量而低头才可以!”
“改造世界……”义勇的写轮眼里透出明显的惊讶,“你才复活一两天,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吗?”
【难怪杏寿郎总是说‘要是忍小姐在就有办法了’。】
蝴蝶忍脸上一红,但马上又驱散了这点小小的窘迫。
“具体的计划还没想好,但已经有了大概的框架了。可无论怎么说,月之呼吸都是你手里最强的力量,决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我明白了。”大体的目标——为大家改造出一个可堪忍受的世界——已经有了,义勇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不由握紧了拳头,“这样的话,那就先把月之呼吸提高到常中的层次吧。”
蝴蝶忍注意到了义勇有些激动,转而提醒道:“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并不急在这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治疗。你既然是我的病人,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规矩?”
“对啊。所有在蝶屋治疗过的剑士都知道,病人想要出院,除了伤口恢复的情况要令我满意之外,还要通过三项康复训练才行。但你现在骨折还没有好,另一只眼睛又看不见,这康复训练的事情之后再说。”
蝴蝶忍竖起三根手指,“但无论如何,在这三项训练完成以前,你只能待在大蛇丸的基地里,决不能随便外出,知道了吗?”
义勇没有答应,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我知道你在琢磨那条鲨鱼的事,然而在大海里找一条鲨鱼,和在大海里找一根针的难度差别并不大。”蝴蝶忍叹了口气,“除了搜集相关的情报,主动等它现身,我们别无办法。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研究那个飞段的头颅,看看能他的血液究竟是如何感染动物,又如何逆转这种变化……”
“我明白了。”义勇思索了会儿,应了一声。
“这可不是答应哦。”蝴蝶忍才不会像富岳一样被湖弄过去,站在床边有节奏地敲击着床架。
义勇眼睛呈半月状,不情不愿地说完了句子:“在你觉得可行之前,我不会随便离开这里。”
蝴蝶忍满意极了。
义勇可不是不死川,他没法随便打破自己的承诺,半夜从病房的顶上偷跑出去。
蝴蝶忍拉开了病房的门,“那你准备一下。你的外伤已经没问题了,我让白帮你清洗一下身体,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去见炼狱了。”
“白?”义勇不知道那是谁。
“对了,你可别认错了,白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蝴蝶忍手指在脸旁边活泼地画了一个圈,“他长得比我还要好看,你到时候可不要胡思乱想哟。”
“那是不可能的。”
刚跨出门一步的蝴蝶忍把脚收了回来,一幅想起什么似的表情:“哦,我倒是忘了,你能看见人体结构,当然不可能认错性别。不过,富冈,这种做法可是很失礼……”
“我的意思是。”
义勇打断了她,一脸平静地,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道:“不可能有人比你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