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遭遇生死危机,或者强烈的刺激,需要力量来自保或者发泄的时候,血继限界的力量才会真正爆发。”
这句话,倒让蝴蝶忍想起竹取车持曾经说过——
竹取一族为了让孩子们觉醒名为尸骨脉的能力,会让他们互殴,直到打断彼此的骨头,以激发身体自我治愈的潜力。
可见,某种程度上而言,得到这种异于常人的力量,通常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不知道白的血继限界觉醒时发生了什么,但蝴蝶忍明白,自己刚刚那样问,无疑是在往白这个孩子的伤口上撒盐。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蝴蝶忍真诚地道歉道:“是我过界了。”
接着她又补充道:“不过,我姐姐过去常说,糟糕的回忆憋在心中,迟早是会发霉的。把自己的痛苦分担给一个人,心里的重量就会减轻一半。如果你想说说以前的事,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
她顺手指了指另一边小床上的义勇:“你看看吧。那边已经憋坏了一个,我可不想看到第二个了。再说,你应该体会过了吧,倾倒掉那些糟糕的情绪以后,人睡觉时也会更安稳的。”
“谢谢你这样说。”
白点了点头,“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也记不太清了,所以……”
蝴蝶忍没有拆穿白的掩饰,只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就想起来再说吧。”
化解一个人的心结这种事,强行推进只能适得其反。这是她的亲身经历。
蝴蝶忍走到门边,看向那颗榕树,突然转移了话题。
“虽然不知道喜欢湿热的榕树为什么会长在这种四季分明的北方,但我记得,榕树的树汁是不错的药材呢。尤其是对眼睛受伤的病人来说……”
“是这样吗?”白的神色明亮起来,“那我们这就去收集一些?”
“没这么简单。这棵榕树连实木化的气生根都没有,显然还太过年轻了。这片悬崖上本就土壤贫瘠,要是贸然收集它的树汁,就相当于夺走了它们身体里珍贵的营养物质。”
蝴蝶忍微微一笑,“你之所以喜欢这个地方,除了这里包含的记忆,那棵榕树也是关键之一吧。要是它死了的话,这光秃秃悬崖上,就只剩下这座屋子了,所以不能对它下手呢。说起来,这附近还有其他的榕树吗?”
“我记得……”
白思索了一阵,指出一个方向,声音像唱歌一样活泼。
“那边的山后面,有一株已经成林的大榕树,光是树干就有好几十根。它的树冠连成一片,从山顶上看,这棵榕树占去的空间,要比雾隐村的练习场还要大一圈。如果是采集它的树汁,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太好了,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顾虑呢。”
蝴蝶忍兴奋地拍了拍手,拿上一根苦无,端起水杯就准备出发。
有这种针对眼疾的药物,义勇睁开眼睛重新视物的时间,也能提早一些了。
“还是我去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的地形了。”
白堵在了门口,看了看义勇。
“虽然四代水影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但大蛇丸在这个国家杀了许多人,还抓了很多像我一样的孩子,同样为祸不浅。他帮水之国的人们除了一个心腹之患,伤成这个样子,却从没有人为了这件事感谢他……“
白顿了顿,说得情真意切,“所以,我想亲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聊表心意。不然,总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听到这里,蝴蝶忍也就没有了阻止白的理由了。
她不喜欢亏欠别人的感觉,也能理解白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好吧,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蝴蝶忍拿出一张纸写了起来。
“除了榕树汁,我还需要其他几种常见的草药,应该并不难找,我先把它们的特征给你写下来……”
零零碎碎地嘱咐之后,白简单洗漱后就出发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离开不久后,蝴蝶忍的餸鸦·艳就追了上去,跟着他翻过后山,进入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榕树林中。
木叶村。
宇智波族地,南贺川神社的地下密室。
宇智波带土难得摘下带面具,皱巴巴的脸上写轮眼呈现风车状,在那块古朴的石碑上来回扫视着,读取着上面的文字。
宇智波的石碑都很特殊,童力等级不同的人,看到的内容也大不相同。所以宇智波带土此时正在阅读的东西,除了他,一族也只有族长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止水两个人能看到而已。
其中后者大概率已死,前者嘛,则正在处理之中。
“你的丸子。”
绝裹着捕蝇草从地下出现。黑绝把散发着章鱼烧气味的纸袋递给他,白绝则嘲笑着说道:“喂喂小带土,植入了那种细胞之后不是可以不吃不喝吗?为什么你每次回到这个村子,都要像正常人类一样吃东西呢?还是说,你只是想要体会食物消化掉以后,拉大便时的那种快意呢?”
“说什么呢,在这种严肃的地方。”
黑绝阴森森地笑了,“这可是供奉宇智波亡灵的神社地下,少说那些腌臜的东西,对死者很不尊敬。”
当然,他的语气听起来一样毫无敬意可言。
“没什么不能说的。”
带土把纸袋接过去,拿出一串油炸章鱼丸子,百无禁忌地吃了起来。
“一群瞎子的墓地而已。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很盲目,除了荣誉什么都看不见,死了又能看见什么呢?就比如这石碑上的文字,这些年来,究竟有多少双万花筒写轮眼看过它,却一个个都视若无睹。他们只会任凭自己被这扭曲的世界裹挟,延续这个高高在上的可笑忍族罢了……”
“说起来,多亏了那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小鬼,这几年宇智波的年轻族人,好像已经不再用鼻孔看人了。”
黑绝试探着说道:“等这批族人长大有了强大力量,或许真能改变这个世界吧。”
“那要多久才行,还只是或许,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他们改造后的世界,也绝不可能是我想要的。”
带土脑子里闪过几个黄色头发的身影,不满地撇了撇嘴,“再说,要是这些后辈知道那小鬼多半已经死在佩恩手上了,又会是什么表情?可惜的是,他们已经等不到那天,我也看不到了。”
“黑绝。”他扭过头,正色问道:“团藏的计划真的没问题吗?”
黑绝点了点头:“嗯,看起来问题不大。不久之后,火之国大名的小儿子会遭遇刺杀。发生了这种事,猿飞日斩作为火影,必须要前往火之都与大名会面,木叶村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入团藏手中,那两个顾问就算反对,到了下午也不得不改主意。
“当天下午,岩忍村和云忍村的使团会进入木叶,要他们交出宇智波止水。这几个人,会引开大多数人的注意。等消息传开,宇智波一定会召开族内会议,而根部的忍者,以及四十名的岩忍、云忍精英,则会在这里设置陷阱、守株待兔,先将所有三勾玉的宇智波一网打尽,之后嘛,等待其他宇智波的,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了。”
“他这么有把握解决宇智波富岳?”
带土拧起眉头,“别看那位族长这两年胖了许多,但没人清楚他的万花筒能力。白绝的变身术能瞒过宇智波鼬,但却不一定瞒得过他。”
绝不无意外地解释道:“团藏准备了两个计划。要是白绝伪装成宇智波鼬的刺杀不成功,那他就在两国使团到来时召开木叶上忍大会,宇智波富岳身为警备队队长,必须参加。但只要他来,就等于一个人陷入木叶精英的包围之中,同样无路可逃。”
白绝嘻嘻一笑:“那天之后,小带土你就是唯一的宇智波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带土冷哼一声:“看来为了抓住这次机会,团藏也算是拼尽一切了。但他也不想想,无论什么理由,秘密勾结外国忍者对付自己人,他都彻底失去了成为火影的资格。”
“这都是为了保险起见。”黑绝反驳道:“况且,不是有那么多的写轮眼做补偿吗?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者,有猿飞日斩这样的平庸老头当火影,之后收集尾兽只会更方便。对我们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呢。”
“说起尾兽,也不知道大蛇丸在水之国怎么样了……”
带土吃掉了所有丸子,将纸袋捏成一团,“干柿鬼交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离开那里了吧。”
“没办法,那个叫炼狱杏寿郎的,抓了我们一大半的同类,水之国那边最近都没派人呢。”白绝不满地说道:“不过按时间算,那个鲨鱼脸应该已经快度海了吧,几天后就能到达雨之国和佩恩见面了。”
“那我们也不急着回雨之国,慢慢等待木叶的这场好戏落幕吧。如果团藏有什么疏漏,我们就是查漏补缺的人。就像上次让岩忍对付宇智波止水一样……”
说完这话,带土的身影消失无踪。
绝从密室的天花板向上潜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空无一人的神社庭院中。果然,带土已经在这里了。
“又到了小带土多愁善感的时候了呢。”白绝阴阳怪气地笑着。
“毕竟以后也没机会了嘛。”黑绝说着,又遁入地面,“我们就留他一个人呆一会吧。”
庭院中,宇智波带土戴上了虎斑面具。
他走到距离神社正堂最近的那颗树下,拾起一块扁扁的鹅卵石。
接着,带土从袖口中伸出一根锋利树枝,在鹅卵石上刻下了一颗深深的勾玉。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奶奶。”
宇智波带土蹲下来,将这个特殊的贡品,放在石砌围栏的缝隙中。
那里已经摞了不少模样差不多的石头,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了。
“没有开眼的族人,灵位不能进入神社,可你又偏偏以身为宇智波的成员为傲,我才选择在这个地方供奉。
“但几天以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这种宇智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