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得知红丝草一事全部真相后,她对念妃说:“待过些时日,还望你进宫向圣上禀明此事。”
念妃只是摇头,说是为了小七她不能说。
当时她想着沈桐受的苦,想着无辜的小太子怕是此生恐怕都因此异于常人,心中的愤怒便难以平息,便也未多深想,只道:“你若不说,我亦会禀明。是非曲直,本就该明明白白。”
念妃当时落泪不语,但也无过激反应。她一边痛心此事,一边心忧尚都城的情况,也未做多想。
她万万没想到念妃尽是永如此决绝的方式阻止自己。
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瞬间明白了作为一个母亲本能的保护欲。
现在众人只知,当日身为太子妃的沈桐因为红丝草而差点滑胎,但总结平安生产。皇帝虽有怒,倒也不会过多迁怒小七。可若是皇帝知道如今的小太子由于这些歹念已然落了终身的病根,怕是这怒火便要烧一烧了。
念妃是在怕皇帝的迁怒会让小七这一辈子都在忧患恐惧之中。
所以她不能自己去说,也不能让知情的清溪去说。
她用死亡封自己的口也封他人之口。
清溪脸色发白,五脏六腑俱搅在一起,难受异常,却没有发泄的出口。
她难过,为所有自觉或不自觉地卷入纷争的人,包括念妃,包括自己。她自责,为着未有深想的草率让小七失去了一位亲人,虽然她痛斥她不配做小七的母亲。她无措,她该如何去面对小七,该如何去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她害怕,害怕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心机盘算,害怕自己身不由己,违了本心。
她默坐良久,直到屋外传来抠门声。
她方才回神,看着不远处伏地之人,哑声道:“你的话,我记下了,好好送你家主子。”
她起身再次悲悯的看了念妃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刚刚赶回的侍卫一脸风尘与急切。
观主见状又领着众人进屋处理念妃之事去了。
清溪强令自己整理心情,领着二人避了人群回屋,肃然问道:“又是有什么消息了?”
刚赶回的侍卫点了头:“正如王妃所料,宫里派了人在寻我们。长丰的大当家的确实在尚都。”
“那就好。我们现在立刻进城去长丰。”
三人乔装一番往尚都城而去。
这一路尽异常顺利,夕阳西下时,他们入了尚都城,直奔长丰镖局而去。
一个时辰后,天黑朦胧,长丰镖局派出了几路人马出了四门。
镖局的墙头却翻入了一个身影。
清溪推门而出,正欲穿过堂屋大大方方走出镖局大门之时,却被人叫停了脚步。
“珩儿!”
清溪脚步一顿,身后的李涵众人万分警觉,一副开打的架势。
“是我!”曾启道一身夜行衣。
“曾大哥!”清溪上前两步,却未想到他会出现。
李涵大手一挥,众人退下。她与曾启道在西北也曾见过,虽说不熟,但也算相识。她本想说道两句,这长丰镖局怎的这么好潜入吗?但见曾启道只盯着清溪上上下下的瞧,便也作罢了。
“你无事吧?”他问。
清溪摇摇头:“你怎会在此?”&bp;她看着他如此打扮,又追问了句:“来寻我?”
曾启道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殿下让我传话给你,让你不用回王府,可先回苏江。”
清溪眼眸一亮:“是他让你来的?”
曾启道点头。
“他如今可还好?”
曾启道没有立即回答,倒是让清溪焦急起来。“不好吗?&bp;他可是受伤了?”
“没有没有!”曾启道急忙解释:“只是我也见不到殿下,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清溪点了点头,轻叹一声:“他让我回苏江等他?可是,我已经在苏江等了他许久了,等不了了。”
“你不可回王府啊!”曾启道立即出言阻止:“进了王府一时半会便出不来了。况且,你在外面还能帮殿下!”
清溪笑笑,也不急着解释。
李涵在一旁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不知丁铭和江练伤势如何?”
曾启道脸色一顿,整个人似有些僵硬。
他看着李涵,坦率道:“今日宫中有消息传出,说是有人伤重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