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她见萧奕峥并未随他们走,而是站在原地瞧着自己。她心道好机会,于是警觉的四下一瞧,见除了渐渐走远的两位王爷,也无他人,于是上前两步,低语道:“殿下,昨夜之事,陛下是不是知晓了?”
萧奕峥见她这么靠过来倒是有些讶异。在大殿之上,他便知道她定然能听出广王的声音。刚刚在后殿的二楼窗前,他瞧着她一路小心翼翼避在假山处,瞧着两位王叔走向她,虽也笃定她能应付自如,但一想今日大殿上的种种,到底还是赶了过来。
此时她离的如此近,他能瞧见她的耳垂处泛红,晶莹剔透的肌肤透着娇滴滴的红,玉质耳坠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一刹那刺眼得光,让他晃了神。
“陛下在进大殿时让我听听昨夜的声音!”清溪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
萧奕峥见她的脸色也透着微红,眼睛不停的眨着,嘴角不自知的微微一弯,清了清嗓子道:“你不必担心。”
清溪瞧着他说的如此轻巧,嘴角还挂着笑意,心里又升腾起了不满。自己这都煎熬了这许久,却原来在他这个贵人心里原是可以满不在乎的一件事。她嘴里一撇,手中绢帕一甩,轻呼了一气。
萧奕峥见她微有薄怒,便又加重了语气:“凌姑娘,昨夜你我从未相遇,这一点你怕不是忘了吧?”
清溪真想白他一眼,此时还说这样的话挑衅自己。她轻咬嘴唇,平复心气。
是广王爷对不对?她很想问一问他,全了自己的那一点点但很有可能是充满危险的好奇。可她也知道这些问题是不能也不该问出口,心下便沉静下来。
萧奕峥见她微低了头,整个人似乎也心事重重的郑重起来,想着到底是姑娘家,如此经历能有现下表现,也算难得。他不好待过长时间,便道:“快些回大殿去,记住我的话,放心。”
说完他转身欲走,眼光触及了她手中的绣帕,他盯着瞧了会,蹙着眉道:“凌姑娘,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清溪收起小情绪,疑惑道:“殿下请说。”
“这方绣帕的秀样很是独特,手法也颇为精巧,看着像是江南苏绣。本王的王府里有位老嬷嬷,自小照顾我,平时喜好这些玩意,明日是她的生辰,能否借来给她描个样?”
“嗯?”清溪忙不迭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绣帕。这绣帕下角的辛夷花开的清淡明亮,秀法确是苏秀,这绣帕是有什么问题吗?仔细一瞧,才惊觉绣线不知何时有些破损,辛夷花的样式已不全。这是何时被自己扯坏的?
“不愿吗?”
萧奕峥似是在催促她。
她不解的看着他,一个男子和姑娘家要绣帕,但还要的这么理直气壮。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被这些个萧家人绕成了一团浆糊,但瞧着他势在必得似的,便也只能递上绣帕,毕竟不能以常理去理解的萧家人她都惹不起,她也不想惹。
“这绣样委实普通,但愿王府的嬷嬷真用的上。”
萧奕峥接过绣帕,“本王会尽快归还。”顿了顿,又加了句:“其他的事,无需多想。”
清溪点了点头,福了身,转身走远。
萧奕峥看着手中的绣帕,又远望向了后殿的方向,轻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