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之间,一抹黑色涌了出来。
无数黑点争先恐后的在天尽头跳动。
接着,一片片的往前方蔓延。
阳光照在了那片黑色之上,反射出一片片光芒。
“是北疆军!”
有人喊道。
将领的诗兴早就消散了,喊道:“撤!撤!”
斥候却紧追不舍。
一路斩杀落单的敌军。
这便是风水轮流转。
“使君,发现北疆军大队人马!”
斥候狼狈逃了回去。
林骏勒马,眯眼看着远方。
“上万了!”
“后续还有!”
“这是杨狗的主力。”
“他们这是来拦截我军!”
北疆军斥候就在外围挑衅。
“结阵!”林骏简略的命令道。
一队队骑兵开始列阵,并靠拢。
“告知辎重,止步,谨慎。”
“是!”
那队斥候在耀武,拖着敌军的尸骸在阵列之前来回溜达。
“赶走!”
有人喊道。
一队骑兵冲了出去。
斥候赶紧逃跑。
“像狗一般,哈哈哈哈!”
北辽军这边见他们逃窜的狼狈,不禁大笑。
前方,乌压压的骑兵在接近。
一面大旗猛的竖起来。
仿佛是被谁扼住咽喉。笑声戛然而止。
“杨字旗!”
大旗摇动。
“国公令,停住!”
三万骑兵勒马。
战马轻轻嘶鸣,马背上的骑兵沉默着。
对面,林骏微笑道:“我一直担心来的是南贺或是江存中,没想到是他。这一战,我期待已久,好!”
他策马到了阵前,仔细看着对面的军阵。
“阵列整齐,士气高涨,此人统军有方!”
林骏颔首,对沈长河说道:“他来,说明阳城确实是丢了,坤州再难牵制他的主力。三万骑,我断定这便是他此次出征的主力,他留下步卒攻打坤州,自己领骑兵来拦截我军,我很是期待,想来,他也是如此。”
沈长河说道:“此战两军相当,杨玄善于伏击,可此处并无遮挡,他的手段用不上。”
“莫要小看了他,不是他善于伏击,而是以往他遇到的对手都很蠢,故而屡次成功。”
林骏微笑道:“他需要歇息,我军也需要歇息……”
沈长河说道:“吃些干粮吧!”
“按部就班?”林骏摇头,“准备……”
沈长河被吓了一跳。
双方人马差不多,这等时候按部就班不是保守,而是拼实力。
林骏竟然要来一场遭遇战。
他突然一拍脑门。
“这便是使君率先出手了!”
什么规矩,在林骏这里,规矩是不存在的。
我想进攻,那么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我的麾下也得义无返顾的扑上去。
他策马掉头。
“可有信心?”
简单四个字,林骏问的平静。
“必胜!”
三万铁骑迸发出了呐喊。
宛若山崩地裂。
“嗓门不小。”
杨玄掏掏耳朵,“先观察我军军阵,不准备歇息就想进攻,这是不走寻常路啊!”
老贼说道:“国公,此人在鼓舞士气。”
“北辽军面对我连战连败,他不鼓舞士气,麾下斗志萎靡,如何厮杀?”
姜鹤儿说道:“国公,咱们也该做出回应了。”
赫连荣面色沉凝,“国公,此人并非浪得虚名。”
“这等对手难逢,我很是欢喜!”
杨玄轻轻踢了马腹一下,战马缓缓而行。
他在阵列之间的通道中一路缓行。
直至阵列之前。
策马掉头。
默然。
然后举起手。
“万胜!”
“万胜!”
“万胜!”
杨玄打马冲进了阵列中,喊道:“我北疆军……”
一只只手臂高举。
“威武!”
“我北疆军……”
“威武!”
“我北疆军……”杨玄嘶喊道。
三万将士呼喊着。
“威武!”
杨玄回到中军。
看着对面,“老贼。”
“在!”
“你领左翼!”
“领命。”
“屠公!”
“在!”
“你领右翼。”
“领命!”
大军瞬间整齐有序。
杨玄看着对面。
林骏已经回到了中军。
“左翼!”
对面,杨玄说道:“令老贼,进攻!”
老贼刚就位,就接到了命令。
“国公令我左翼进攻!”
老贼浑身热血奔涌。
“出击!”
哒哒哒!
北疆军率先发动了进攻。
对面,沈长河愕然,“他们的左翼率先动了。”
林骏点头,“北疆军左翼地形有些起伏,不利于调动集结,我本想攻打他的右翼,调动他的中军后,再用右翼猛烈进攻,没想到他倒是率先做出了应对。既然不好防御,那么,我便进攻。有这样的对手,痛快啊!”
那种对手难觅的痛快感觉沈长河是体验不到的,“使君,左翼可要继续进攻?”
“为何不呢?”林骏说道:“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出击!”
对方左翼也动了。
韩纪微笑道:“往日国公的对手大多迟钝,这位北辽名将别的不说,至少意志坚定。”
“舍古人意志如铁,能击败他们的人,自然不是懦夫!”
左翼接敌了,甫一接触,北疆军就气势如虹,顺利突入。
北辽军显然有些意外于这支北疆军的强悍,但旋即就用预备队把北疆军顶了出去,双方陷入了胶着。
而在右翼,北辽军遭遇了北疆军的箭雨洗礼。
“远了有弩箭,近了有长弓。”沈长河说道:“宁兴有人说长安断了北疆的各项补给,北疆难以为虚,可此刻看来,他们不差钱,也不差铁。”
战争打的是钱粮人口,打的是综合实力。
而冶炼便是其中的关键。
宁兴不少人认为北疆就算是不缺粮食,可铁器必然会短缺。
有人说王氏在北疆有铁矿,但鹰卫密谍传来消息,那些矿石开采冶炼后,都发往了关中。
“那些人都小看了那个小铁矿的产出。”
林骏摇摇头。
突然,他一挑眉。
在北辽军舍生忘死的冲击之下,北疆军的右翼出现了一个口子。
“机会!”有将领说道。
林骏沉声道:“左翼,增兵!”
瞬息,沈长河仿佛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林骏抚须,冷静的道:“杨玄,竟然如此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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