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先前军中有人闹事,针对杨副使……听闻好些将士都在其中。”
掌柜一听就愣住了,“为何?”
商人说道:“说是什么,那些将士觉着副使操练的法子太狠了,且有人说了,北疆军如此操练数十年都没变,凭什么副使来了就得变?”
“蠢货!”掌柜怒了,“这变不变的得看人啊!副使他老人家领军厮杀,谁听闻过败绩?”
众人摇头。
“这等不败名将的操练之法,定然是最上乘的,那些蠢货,深入宝山却空手而归!”
“是啊!”
“若是谁有挣钱的主意愿意告知老夫,老夫给他立个牌子,早晚供奉,视为恩人。可那些武人却把恩人当做是仇人,蠢货!”
“这是有人争强好胜呢!”
掌柜坐不住了,吩咐伙计,“叫老大来看店,老夫去营中。”
有人问道:“你去营中作甚?”
掌柜说道:“吃苦吃苦,就如同咱们做生意,苦不苦?苦!可越苦它就越挣钱不是?”
“是啊!那等整日清闲,无所事事的商人,干不了多久,就得把老本赔光了,寻个苦力养家糊口。”
掌柜心急火燎的,等不及了,“老二老三都在军中,老夫这便去探视,问问谁掺和了此事,若是谁敢……老夫一顿毒打!”
众人面面相觑。
“是这个理,副使一片好心,有人当做是驴肝肺。可咱们的孩子却不能如此!”
这些话,就这么散了出去。
……
天气热,廖劲也躺不住了,叫人把自己背到庭院的树下。
“那里种些花草,这里弄个池子。”廖劲在规划院子。
“郎君。”一个仆从过来,“杨副使来了。”
“请他进来。”
杨玄进来,就看到几个仆役在挖地,把庭院两侧挖的乱七八糟的,不禁乐了,“中丞这是想在家中挖池子?”
廖劲摇头,“坐。”
树下有席子,杨玄盘膝坐下,背靠树干,“原先相公在庭院里种了菜,好是好,只是到了夏季,虫子多不胜数……”
“所以,老夫把那些菜给刨了,相公在长安,想来会恼火吧!”廖劲说道。
“我以为相公不至于此。”杨玄看着他,“他喜欢种菜,可中丞却喜欢花草。让一个喜欢花草的人,每日面对一块菜地,那滋味。”
廖劲换了个话题,“这几日感觉如何?”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害怕?”
“不至于。”
“北辽那边,新帝登基,为赫连峰报仇的呼声会甚嚣尘上。”廖劲讥诮的道:“有人说大战后,能保北疆十年太平。可何为太平?”
“均势,乃至于优势,才会有太平。”杨玄捡起一片去岁的落叶,把玩着,“你弱,便是原罪。”
“这话,倒也在理。”廖劲用后背在树干上蹭了几下,“潭州那边要盯着,若是潭州军补强了,就得小心。”
“我知。”
“你要记住一点。”廖劲看着他,“北辽人的命,不值钱。”
“北辽依旧有不少地方是部族形式。另外,北辽穷困,从军也是一条生路,战死了有抚恤,立功有赏赐,故而北辽不乏兵源。”
“你能知晓这一点就好。阻碍北辽再度发起大战的不是少了什么,而是士气不振。”
“我已令斥候深入草原打探消息。”
“镇南部呢?”廖劲笑着问道。
“镇南部横亘在陈州与潭州之间,保护陈州牧场,作用不小。至于哨探,商人,更好。”
“商人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
“对。”
二人聊了许久。
“你那儿子可调皮?”
提到这个,杨玄可就不困了,“那小子脾气不好。不过,小时如何,大了说不定。此刻说什么都太早,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溜溜。”
二人就在树下缓缓说着。
一个时辰后,杨玄才告辞。
焦明忠等他走后才进来。
“中丞,先前杨玄……”
“嗯!”廖劲闭目轻哼。
“是。先前杨副使去了校场,出陈州军五百人,与北疆军五百人站队列,北疆军不敌……”
“不服,便打到你等服!”廖劲颔首,“军中一味怀柔只会助长将士的桀骜不逊,这等手腕,不错。”
“随后去了城外河边,两边一起下河,北疆军先怯了。”
“老夫,明白了。”廖劲睁开眼睛,“阵列练的不是什么兵法,而是胆量与规矩。一声令下纹丝不动,一声令下虽万丈深渊亦能踏入。这样的军队,就算是手持木棍子,依旧能令对手胆寒。好个小子!”
焦明忠低下头,“杨副使令人拿下了孔瑞二人。”
“嗯!”
焦明忠说道:“那二人乃是北疆宿将啊!中丞。”
廖劲靠在树干上,阳光透过枝叶,映的他的脸上斑驳一片,“先前他来,说了这里。”廖劲指指两边挖出来的土,“相公喜种菜,老夫喜花树,老夫搬来,定然是要换了花树。明白吗?”
见焦明忠茫然,廖劲叹道:“老夫的腿,没法再骑马。那么军中谁管?只能是他来管。既然他来管,他喜欢种地也好,喜欢花树也好,都由得他。”
“可却无视了中丞。”
廖劲笑了笑,“他来了,说了一个多时辰,其实就是说一个道理。”
焦明忠问道:“下官敢问……”
廖劲说道:“要么他来,要么老夫来。”
他看着焦明忠,问道:“你觉着,老夫能来吗?”
焦明忠低下头。
廖劲说道:“老夫本想说些什么,可他却说,此刻说什么太早,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溜溜。”
焦明忠眼前一亮,“开战?”
廖劲淡淡的道:“老夫,拭目以待!”
……
杨玄出了廖家,赫连燕等人跟在身后。
“一群蠢货闲极无聊,南贺!”
“在!”南贺上前。
“斥候前出,查探南归城一线辽军虚实。”
赫连燕心中一凛,“郎君这是要……”
杨玄止步,淡淡的道:“既然要震慑那群棒槌,操练,显然是不够。那么,便用一战来抽打他们的脸,直至他们慑服。”
韩纪问道:“那廖中丞那……”
这样会不会有些打脸?
杨玄负手看着前方,“我敬重他,该商议之事自然会寻他商议。但我不想头顶上时刻悬着一个婆婆,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这样不行,那样不好。此战,顺带让他看看,我执掌北疆,会更好!”
……
讨逆是个大题目,若是等到了完本,大伙儿两眼懵逼。这讨逆怎么成功的?军队。你军队那么牛逼的吗?为何对你忠心耿耿?为何那些人,那些势力会支持你?凭啥?
这一切,我得描述一下,铺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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