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摇头,“不知。”
大军集结。
连奉州军都来了。
镇南部的人马很自觉的在一边看热闹。
杨玄蹙眉,“叫来!”
乌达策马过去,“使君令你等集结!”
战后一直在自我批评中的当牙指指自己,“叫我等?”
咱们不就是狗吗?
哪有资格和大唐人站在一起?
乌达点头,“快些!”
当牙心中一喜,“集结!快,都集结起来!”
这是一种承认啊!
当牙看到麾下的勇士们兴奋的无以复加,心想,若是此刻杨狗……不,若是此刻尊敬的刺史大人开口,让他们砍了可汗,他们可会出手?
他想。
应当会的吧!
今日这场大战,镇南部的人马本以为自己是救世主,难免骄矜了些。
等奉州三千铁骑出现时,所有的骄矜都化为冷汗。
他们崇拜的是强者,此刻,在这片土地上,最强的便是杨玄!
杨玄策马上前,林飞豹等人紧紧跟随。
他到了城下。
策马掉头。
面对列阵以待的麾下,说道:“开始吧!”
俘虏最先上前。
一队队俘虏步履蹒跚的缓缓走来。
他们神色茫然,或是悲愤,或是羞愧,或是……痛苦不堪。
没人敢抬头和杨玄对视……在汪延被活活拖死后,他们,怕了。
城头,咒骂声不绝于耳。
“他们该为大辽殉国!”
“无耻之徒啊!”
“为何不自尽?”
俘虏很多,大部分是仆从军,他们走的比较无耻,甚至还有闲情雅致看看城头的守军。
但!
就是没勇气去看杨玄。
一座京观,就彻底打断了他们的脊梁骨。
谁都畏惧自己成为里面的一员。
而京观的发明人,创造者,更是令他们闻风丧胆。
没人看直视他。
接着上来的是镇南部和仆从军。
“万胜!”
这些勇士在欢呼着。
他们必须要庆幸可汗跟对了人,所以喊的虽说不够整齐,却格外的欢喜。
就像是过年似的!
接下来的是奉州军。
作为客军,他们策马缓行,享受着守军的咒骂。
最后,上来的是陈州军。
步卒在前,脚步慷锵有力的走来。
杨玄微笑举起手。
步卒们振臂回应,“万胜!万胜!万胜!”
他们从未这般崇敬过一位上官。
正是这位上官带着他们一路逆袭,剿灭了为祸多年的三大部,击败了让陈州无可奈何的潭州军。
此战之后,陈州军民的心气将会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百姓会放心大胆的出城耕种。
斥候们会放心大胆的越过所谓的中线,朝着潭州方向前进。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使君给他们带来的。
骑兵上来了。
“万胜!”
欢呼声中,杨玄微笑举手。
“万胜!”
一双双崇敬的目光聚集在杨玄的身上。
他从未如此的精神充沛过。
一切问题仿佛都难不倒他。
思维敏捷的不可思议。
他策马掉头,面对城头。
“这是校阅!”
城头,使者咆哮,“他在羞辱大辽!”
击败潭州军后,在潭州城下阅兵。
这是打脸!
赫连荣深吸一口气,“老夫自会请罪。”
他看了萧曼延一眼。
呛啷!
杨玄拔刀。
呛啷!
无数拔刀的声音中。
长刀林立!
杨玄说道:“喊话!”
“降不降?”
将士们高呼。
“降不降?”
城头,人人面色惨白。
“降不降?”
城头。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中。
一片死寂!
良久,陈州军开始撤离。
“不攻打吗?”
韩纪问道。
杨玄摇头,“潭州城坚固,城中物资充沛,此刻人人都想保命,很难攻打。就算是能打下来,陈州军还能剩下多少人马?智者不为。”
老贼拿出小册子和炭笔问道:“郎君,那为何不攻打别的地方?譬如说黄回县。”
杨玄说道:“攻打雁北县不是为了雁北,而是为了调动、逼迫赫连荣。攻打坚城,从不是目标。”
老贼一边记录,一边思索。
辛无忌上前,“主人,小人此次便跟着主人回临安吧!”
杨玄看着他,“此后镇南部……就留在草原上,护卫陈州放牧的百姓,警戒潭州军动向。”
“是!”
辛无忌应了。
但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主人,镇南部这个名字终究不好听,要不,主人另取一个?”
“不用了。”
杨玄回头看了一眼潭州城,“等以后破了潭州城,一路北上,那些征服地,不就是南方吗?”
辛无忌告辞,回去召集所部,说了杨玄的话。
“主人志向远大,以后要尽心辅佐!”辛无忌在敲打当牙,“草原是你等眼中的宝地,可主人压根就看不上。他看上的是潭州,是更北方……甚至,是宁兴。”
当牙低头,“是。今日老夫大错特错了,幸亏可汗英明。”
辛无忌拍拍他的肩膀,“本汗知晓你觉着做狗屈辱,可你看看今日之战,那些部族勇士如今连狗都做不成。”
“那咱们以后的目标是什么?”当牙问道。
辛无忌思索了一下,“做狗也分三六五等,咱们以后的目标……便是力争做最上等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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