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也会变成精锐,优胜劣汰罢了。
几场大战打下来,没死的自然就是精锐。
王登摇头,“兵部做过演练,若是南疆大军单独攻打南周,刚开始会势如破竹,随后就会被陷在南周。”
“兵部还是有些人才。”
杨玄觉得大唐在这等局势下依旧能硬扛北辽,靠的不是帝王英明,而是那些依旧尽忠职守的臣子。
“一旦南疆大军陷在南周,异族叛军会顺势发展起来,席卷南疆。”王登叹道:“这等局面下,大唐就被动了。”
许多时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儿,实际上牵连着整个大局。
“牵一发而动全身。”杨玄知晓这事儿的难度。
“所以,抽调北疆精锐去南疆是必然。”梁靖透露些消息,“这等局面下,最怕北辽起大军南下。”
这年月讲究的是主辱臣死,皇帝被南周羞辱了,整个大唐就该沸腾起来。
但连梁靖都看不到愤怒。
伪帝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子泰。”梁靖看了王登一眼,“我与老王商议了许久,都觉着……此事还得要靠你。”
“这……万万不可!”杨玄愕然。
“没什么不可!”梁靖拍拍案几,王登看着手中的茶杯,仿佛上面有升官秘籍。
“回头我会禀告陛下,该你的功劳一分不少。”梁靖豪爽的道:“娘娘会记着你的好。”
呃!
说完他觉得不对。
杨玄分明是不想和娘娘拉上关系。
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王登打破了僵局,“老夫老了,回去就会致仕,也不想什么升官发……所以……”
老王起身走出去。
“集结人手。”
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使团官吏全数集结。
王登的声音传来,有些苍老。
“老夫也不想隐瞒什么,此行并不顺利。”
从接待官员的态度上,大伙儿就知晓了此事。
知晓是一回事,上官承认是一回事。
气氛有些沮丧。
“老夫老了,行事不周。”
杨玄心中一震。
梁靖显然也有些惊讶,“老王他……”
王登这几乎就是自己抽打自己的脸。
晚节不保啊!
“老夫本想这般拖着,可想来想去,老夫一人事小,耽误了国事老夫百死莫赎。”
“此后杨使君的吩咐,你等照做。谁阳奉阴违,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这是霸王硬上弓啊!
杨玄无语。
梁靖起身,“子泰,出来转转。”
走出房门。
数十使团随员站在下面。
目光复杂的看着杨玄。
本是来打酱油的杨玄,这一路游山玩水,没事儿和皇叔扯几句淡,多惬意。
杨玄看着屠裳。
“可有人?”
屠裳摇头,“无人。”
杨玄说道:“打探林雅的动静。”
梁靖身体一震,眼中闪过异彩,“离间计?”
离你妹!
杨玄也不解释,“每日派人去东宫守候,姿态做足。”
“其他人,没事儿就去逛街。”
“逛街?”梁靖不解。
王登抚须,“这是要让北辽这边摸不清咱们的底细。”
“没有。”
“那是什么?”
“出使一国,不该采买些特产?”杨玄吩咐道:“老贼晚些记得提醒我去采买些特产。”
梁靖:“……”
王登:“……”
杨玄叫了两个官吏来。
“你二人去求见三皇子,问问他,何时能见到辽皇。”
交代完毕,杨玄进了房间。
“没事儿别吵我!”
众人:“……”
这货究竟是多缺觉啊!
就在杨玄补觉的时候,太子叫来了三皇子。
“三郎最近在读什么书?”
三皇子笑道:“就是些典籍,或是孤本。也有些游记。”
太子颔首,“只是读书也不成,再多的道理也得去躬行验证。”
三皇子默然。
太子看着他那张冠玉般的脸,淡淡的道:“大辽迟早有一日要大军南下,北疆首当其冲。大唐使团此行中,就有北疆名将杨玄。此人不容小觑,孤在想该去接触一番,试试此人胸中沟壑……
可孤却不好出面,三郎闲散,喜好文学,那杨玄正好有诗才,三郎可以此为由去接近他。”
三皇子看着太子,良久问道:“此乃国事,我掺和,不好吧?”
“此事阿耶交给了孤与你。孤再交代给你,并无不妥,去吧!”
三皇子出了东宫,对身边人说道:“去鹰卫那边把那杨玄的各种消息收拢。”
晚些,消息汇聚。
“那杨玄原先是个猎户,机缘巧合进了国子监,后来出仕救过贵妃梁氏,于是便一路飞黄腾达。”
三皇子站在驿馆外面,“机缘倒是不错。”
“到了北疆后,他在太平县为县令,把太平治理的井井有条,到了陈州后,灭瓦谢一战震动北疆……”
“瓦谢……”
“潭州三大部之一,长久以来震慑陈州。”
“那么,是个大才。”
“是。”
三皇子走进了驿馆。
随即和杨玄探讨了一番文学。
“杨使君对诗赋有何见解?”
“就是个消遣的玩意儿。”
三皇子的随从脸颊抽搐,眼中有怒火。
他的主子就是靠着诗赋打响了名头,可杨玄却说诗赋是个消遣的玩意儿。
三皇子微笑:“哦!杨使君觉着……诗赋无用?”
“没啥用!”杨玄不知晓此人来意,但要说诗赋……他就不觉得困了。
“那正好,今日本王有个诗会,请杨使君前往指教一番。”
这是要来个挑战赛?
杨玄不置可否,“累了。”
“那边有宁兴最好的女伎。”
三皇子一脸文采风流的模样。
杨玄起身,“也好。”
此人好色……三皇子微笑拱手。
“本王先行一步等候。”
这是要去准备些文采风流的人才!
三皇子走后, 老贼问道:“郎君,何时出发?”
“稍后就去。他来定然是想谋划些什么,正好,我也想谋划些什么。这不,就撞上。缘分呐!”
杨玄换了衣裳,谨慎的叫上了乌达等人,外加身边的三件套,被簇拥着出了驿馆。
三皇子留下的随从带路,众人一路往城西去。
街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梁靖低声道:“三皇子和太子是对头。不过那个棒槌还真敢和你比试诗赋,晚些子泰你且留一手,别让他死的太难看,否则我担心他会翻脸。”
“我有数。”
杨玄突然觉得脊背发寒,头皮发麻!
右侧一家酒楼的二楼,一扇窗户开着。
窗户里,一个大汉冲着杨玄奋力扔出手中的铁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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