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杨玄吩咐道:“斥候盯着身后,小心些。”
“郎君担心赫连春令人偷袭?”
“没错,我不放心老狗!”
那边,赫连春吩咐道:“多派斥候盯着周围。”
赫连燕问道:“皇叔担心杨玄掉头杀回来?”
皇叔淡淡的道:“没错,我不放心那小子。”
……
回程,陈州军的速度不快。
五日后的下午,扎好营地后,杨玄饿的不行,“烤只肥羊,老二,先把你的肉干拿出来填肚子。”
王老二心疼的拿出肉干,众人纷纷伸手,转瞬抢光。
“回头赔你两袋。”卫王很大气。
李晗一边吃肉干,一边说道:“我的那份卫王赔。”
王老二蹲着算自己此次能赚多少肉干。
肉干热量高,最适合作为干粮携带,加上大饼,堪称是居家旅行的必备。
杨玄想到了当年刚到陈州时,在临安,刘擎给了自己几大车肉干作为见面礼的事儿。
他看向了桃县方向。
桃县藏龙卧虎,老头怎么样了,可曾站稳脚跟?
“郎君!”一个护卫跑过来,“那个蒙面人又来了。”
杨玄把肉干塞进嘴里,含糊的道:“烤羊我要前腿,再来两张饼,菜汤也要,告诉厨子,但凡多加盐巴,回头把他腌了。”
杨玄进了帐内。
少顷,外面有人禀告。
“郎君,他来了。”
“进来!”
杨玄拿起一卷书在看。
育儿经三個字很清晰。
辛无忌进来,随即拉开面巾,跪下,“见过主人。”
杨玄只是看书。
辛无忌不敢起身,只是低着头。
良久,他听到了书卷合上的声音。
“赫连春的意思明白了吗?”
“明白了。”辛无忌毕竟曾是北辽将领,素养不低,“他是想让三大部与陈州为敌,如此,三大部就得倚仗他……”
“他想重新调教三条狗。”
“是。”
杨玄玩味的道:“那么,你想做谁的狗?”
辛无忌毫不犹豫的道:“我愿意做主人的狗。”
“不担心北辽大胜?”
“主人英明神武……”
一连串马屁脱口而出。
“打住!”杨玄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不禁暗自警醒。
原来被吹捧竟然如此舒坦吗?飘飘欲仙,心满意足,膨胀的一批……
“你这吹捧的本事和谁学的?”
“这阵子和怀恩等人学的。小人看着他们吹捧赫连春,就学了一番。”
“没想到你竟然颇有天赋。”
“主人过奖。”
“此次之后,两边的局势看似再度平衡,可赫连春低估了三大部的野心和野性。袭扰陈州不会停止,如此,我就有了借口攻伐三大部,你该如何?”
“小人若是不出击,担心会引发赫连春的疑心,小人觉着做个样子最好。”
“去吧!”
“是!”
辛无忌走了,帐篷后转过来一人,却是老贼。
“郎君竟然也养狗?”
“我本拿他当人,可他却要做狗。”
“他此次好像恭谨了许多。”
杨玄淡淡的道:“我此次当着三大部和赫连春的面斩杀了章茁麾下将领,依旧带着人从容而退,他有些怕了。”
“怕?”
“镇南部就在陈州当面,他若是不想当狗,那我便让他做鬼!”
杨玄的肚子咕噜叫唤了一下。
外面有人在争执。
“这块肉是我的!”王老二怒了。
卫王的声音传来,“本王要两条后腿,看刀!”
刀风凛冽,可却是为了两条烤羊腿。
杨玄满头黑线。
“我要排骨!”南贺吃的与众不同。
“前腿是我的!”李晗说道。
杨玄忍无可忍,身形闪动就出了帐篷。
“放下前腿!”
……
桃县。
天气热了起来,黄春辉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还不时走出值房,四处巡查。
这一日他从外面回来,坐下后,廖劲令人去弄了热茶来。
“老夫刚去军中看了看,操练得法,不过却有些懈怠了。”黄春辉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北辽今年大概不会出兵了,将士们绷得太紧,此刻松一松也好。”廖劲坐下。
“刘擎呢?”黄春辉问道。
“说是去工坊看看。”
“他这位行军司马来了桃县,一直不吭声,老夫知晓他是憋着,想让桃县官员们看看自己的本事,可时日也不短了,告诉他,别想着给老夫整个大动静,随便些。”
“相公,他在工坊里转悠,那里可不是善地。”廖劲说道:“他又不懂那些冶炼打造之法,若是胡乱开口,会威信扫地!”
……
桃县的官位有限,但作为节度使,黄春辉却能征辟僚属。
刘擎此刻是北疆节度使府的行军司马,挂着中书侍郎的官衔,管的宽。
这不是玩笑,行军司马看似武职,可却是节度使的臂膀,协助黄春辉管理军务,参赞,管理军法,还负责操练军队,管理军饷粮草分配,以及军械打造。
城南的一个工坊负责打造横刀。
每年此处物资进出堪称是巨量,作为管事,陈定也算是一方诸侯。
大清早进了工坊,看着那些工匠已然就位,陈定满意的道:“今年一千柄横刀的重任,必须要提前一个月完成,告诉他们,完成了酒食管够,没完成……是谁拖累了公事,耶耶让他皮开肉绽。”
工坊中陈定便是天,说一不二。
手下指指前方,“那个老头又来了。”
一个黑瘦老头蹲在炉子边,看着工匠把半成品放进去加热,随后夹出来敲打。
“刘汉!”陈定招手。
黑瘦老头过来,“陈管事,何事?”
陈定蹙眉,“上面说你是来协管,协管懂不懂?”
刘汉说道:“管事吩咐就是了,老夫照做。”
“既然来了咱们这里,不懂打造之术也是白搭,你跟着人去学学。”
刘汉点头,“好说。”
陈定说道:“你自己选个师傅。 ”
“有了。”刘汉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工匠说道:“郭永就极好,和气。”
郭永是老工匠,等刘汉过来时,他低声道:“你是小吏,无需做这些,管事这是在压迫你呢!”
“老夫也敲打不了。”
“那你还来?”
“老夫想要些东西,眼瞅着差不多了,就差两日,那就先和你厮混着。”
“什么东西?”
“要人命的东西!”
“你这老人,却是会说笑。”
“是啊!老夫在说笑。”
刘汉……刘擎笑了笑,眼神骤然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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