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被他推翻在地,盛满茶水的杯盏兜头砸来,还好水不是很热,令她免于烫伤之苦。
不过额头被茶杯磕了个包,红了一片。
她捡起杯子,将它放回桌案,恭顺地向齐盛行了个礼,说了句“奴婢告退”便离开了书房。
宁家的马车就在王府外停着,宁佑安靠在车边笑吟吟地向她伸出手,漫天的霞光将他脸上的笑容渲染得格外温柔体贴。
含烟一愣,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宁佑安举起了另一只手,“嘴馋了,上街买点糖炒栗子,顺便来接你。”
像宁佑安这种身份的人,想吃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自然有人买好送到嘴边,哪用得着他大费周章地亲自跑一趟。
很显然,他是来特意接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含烟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笑着挽住他的手道:“那妾身来给宁郎剥栗子吃吧。”
“哪能让你剥,你这手啊,就不是用来剥栗子的。”宁佑安揶揄道。
最后两人都没吃成栗子,上马车时宁佑安无意瞟见她红肿的额头,火气上头,口不择然地将齐盛骂了一顿,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含烟小声地笑,细细的腰肢攀附在他侧身,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宁佑安帮她上了药,又缠着她发誓不再单独和齐盛见面才肯将此事揭过。
傍晚吃饭时,跟在宁佑安身边的小厮团子和含烟搭话:“我还从未见过公子如此紧张哪个人,可见他是真喜欢姑娘,希望姑娘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含烟点点头,语气平静:“嗯,我知道。”
团子挠着头走了,心道:“这是哪门子的回答,这回少爷恐怕又要伤心了。”
宁佑安提前半个时辰到了醉仙楼,清场点菜,全部忙完基本到时间了,但齐盛还没来。
团子守在门边探头探脑,等了半天没见人,忍不住回头和宁佑安抱怨:“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
宁佑安斜他一眼,“怎么?”
“我觉得含烟姑娘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公子,为了她得罪王爷,不值得。”
“不喜欢吗?”宁佑安眼中笑容兴味,脑海里浮现出含烟对着他低眉浅笑、粉面含羞的模样。花丛中游戏久了,他太明白该如何得到女人的心,也太清楚一个女人心动的表现。
含烟对他,肯定有了别样的心思。
宁佑安给自己倒了杯酒,烈酒入喉,烧得人心都热了。
他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团儿啊,你这辈子只有打光棍的份了。”
团子垮了脸,“我怎么又只能打光棍了?”
宁佑安嘴唇掀动,吐出一个字:“蠢。”
无端受到人身攻击,团子赶到非常委屈,但又不敢反驳,就算反驳了也吵不过。
他苦哈哈地出了房间,本想说“我去看看王爷来没来”,嘴还没张开,楼下就闹起来了。
“豁,大爷终于来了,可怜我这劳苦命啊。”
明明是别人需要用他办事,结果还得他求着、巴结着,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宁佑安唉声叹气地抱怨一句,撂下酒杯,出去接人。
这会儿齐盛收敛了盛气凌人的做派,面上挂着层浅薄的笑意,见面先向宁佑安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来晚了,还请宁公子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