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冥低头扣好被强行扯开的衣襟,而后才扭头看牧野,才发现这人竟有些失魂落魄,担心道:“怎么了?”
“没,没。”牧野连连摆手,“我们快回去吧,一会景兄他们等急了。”
说着往外跑了两步,不过也就两步,手臂就被人抓住,“不急于这一时,先说清楚,怎么了?”
雪冥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见牧野不说话,他皱眉猜想,“可是因为自责?”
牧野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没,没有啊。”牧野咧嘴一笑,笑得无比灿烂,“就是高兴,过年嘛,一会还等着你给我的新春礼呢。”
雪冥不言不语,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人。
他太了解牧野了。
这人每次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都喜欢这么笑,笑得灿烂热烈,以此来掩盖自己真正的情绪。
只不过,每每如此他都不会多追问。
因为这样用灿烂笑容掩盖的心情,往往都是少年不愿与人说的心情。
他只能记在心里,等他心防降低的时候,再一点点引导他说出内心真实的情绪。
这样想着,雪冥也不再追问,但也不放手,就那样拉着人往外走。
边走边问:“可有给本尊准备什么?”
“我不说。”牧野傲娇起来,“难不成你还期待我的礼?”
“嗯。”雪冥低低的应了一声,忽而一笑,如同春花绽放,“何时都是期待的。”
牧野脸一红,甩开雪冥的手,急匆匆走在前面,“你,你你你,你笑什么笑,自己长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不许笑,我先回去了,我有事!”
雪冥停在原地,看着少年身影渐渐消失,眸底掠过不解。
难道是他猜错了?
方才知道牧野故意引他说出那些话,他还以为……
现在,又为何躲着他?
雪主看透人心,却猜不透一人心。只能道一句当局者迷。
夜幕渐渐降临,可整个九州却没有因为夜晚而沉寂,反倒是越来越热闹。
繁华的大街上亮如白昼,孩子们挤来挤去,嬉戏跑闹。
有文人骚客大声吟诗:爆竹声中迎岁除,家家户户聚团圆。古今贤能之所愿,明君清官安九州。
就连一向冷清的皇城城墙上,守卫军门也举杯相贺。
如今九州一统,无外忧,无内患。
他们也可放纵一日。
而此时,最冷清的地方要数皇宫了。
确切的说,是御书房。
景熠和景晏早早就去了摄政王府,只有南陨城独自于案前处理政事。
外面的爆竹声传入皇宫大内,更显得此处安静冷寂。
可那桌案前的人,专心致志,眉心微蹙,一笔又一笔落在奏折上。
每一笔,影响的都是一群人的生活。
他很认真,很严肃,都没察觉到安静的御书房门口多了个人。
景郁靠在门口,看着专心处理政事的男人。
难怪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