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南陨城已入了大苍山,任何消息都传不进去。
他师父无乾子常年住在大苍山,与世隔绝。
舒芯在得知师父死讯后,带着尸体回了大苍山。
她是无乾子最宠爱的徒弟,名正言顺,无人可拦。
大苍山的路比银山还要难走,里面有无乾子生前设下的各种机关,只有他自己和两个徒弟能走对路。
若是外人进入,必死无疑。
舒芯再是恶毒,无乾子对她极其宠爱,她应是会好生安葬师父。
南陨城着急回东禹,想着先拜祭师父,待解决东禹之事后再慢慢查师父死因。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加重要。
然而,当南陨城走到无乾子常年居住的小木屋时,却看到他的尸体被吊在屋檐上,摇摇晃晃。
脑袋低垂着,脖子上的绳子几乎要将师父瘦弱的身体截成两半。而在尸体的下方,一个火盆正烧着,看起来已经烧了好几日。
南陨城面无表情地走近,一脚踢翻了火盆。
有民间故事传言,人死后,尸体悬吊,烈火炙烤七七四十九日。可让死去之人生生世世不得轮回,永受烈火焚烧之苦。
无乾子的尸体已经僵硬,南陨城将尸体放下来的时候,他全身都硬得直挺挺地,脑袋仍旧垂着,躺都躺不平。
“师兄。”
身后,舒芯一身大红衣裙,牡丹花大片大片地在她身上绽放开。
她没有梳发髻,长发自然垂下,长至腰际。
见南陨城不回头,仍旧低头整理师父的仪容。舒芯忽然脱下了外衣,里面只着抹胸长裙,赤脚踩在干燥的地面。
她的长发随风吹动,露出白花花地两条手臂和后背。
胸口的衣服很低,随着她的走动,愈发的低,白色迷人。
“师兄,师父死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舒芯走到南陨城身后一步远地位置,脸上还带着中秋夜被南陨城扔下台阶时的擦伤。
她痴迷地盯着南陨城的侧脸,眉峰锐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精致漂亮。
即便是碰着尸体的手指,亦修长有力,指节好看得要命。若是这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那该多好。
“师兄,你为什么对芯儿这么狠心?你真的只喜欢景郁吗?”
说着,她忽然伸手去抱南陨城。
在她刚有动作的一瞬间,眼前白光闪过,她猛得后退,南陨城的剑正对着她的鼻尖。
晚退一步,她的鼻子就会被锋利的剑刃割掉。
舒芯一瞬间红了眼,再也装不住温柔,“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师兄,你看看我好不好?”
南陨城从头至尾都不曾看她一眼,低头仔仔细细将无乾子的脸手擦干净,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随后才开口道:“师父待你不薄,为何扰他安息?”
舒芯笑了,“师兄,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她看向无乾子的尸体,笑得愈发得意,“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
不停留这么久,外面的机关又怎么会重新运转,变成他们从未见过的模样。
舒芯笑得很开心,就像曾经在摄政王府时那么开心,“师兄,我们一起把师父下葬了吧?等守过师父的头七,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一定会想要知道。”
南陨城以外衣盖住无乾子遗体,低声道:“师父,你曾说生死有命,死后一切如浮云。弟子不孝,不能守灵,望您原谅。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弟子。”
说着,他跪下叩拜,“谢师恩,望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