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重新回了帐篷,虽然地面上还有蛇爬过的粘液,不过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蛇一定不是那几个兵放的。
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如此迫不及待,她才到军营的第一天,就想借士兵的手要她的命。
忽然,景郁眸子猛然睁开,床前悄无声息立着一个人。
景郁冷汗直流,床前的人狐裘拖地,长发黝黑。
是雪冥。
“倒是本尊低估七王爷了,本尊精心养的雪蛇居然被你一击毙命。软弱无能地七王爷?世人愚昧啊。”
雪冥转过身,垂眸看着床上的景郁。
景郁冷眼看回去,却并不说话。
她腿还瘸着,跑是不可能跑得掉。
但这里是军营,方才那几个兵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一些人,只是不方便来他们策应军的地盘查看。
但她若是大喊,雪冥今晚逃不出军营。
同归于尽地场面,她能看出来,雪冥自然也能。
景郁慵懒地靠在墙上,“大冰块,你盯本王很久了吧?怎么?你想替申长固那个老头子报仇?”
雪冥轻笑,“一颗棋子而已,本尊棋子那么多,换一颗便是。”
“那就是单纯地想要本王的命咯?”景郁眸底闪过狠色。
雪冥拢了拢狐裘,道:“本来是这样,可本尊突然觉得七王爷很有趣,比本王养的雪蛇还有趣,所以又不想要你的命了。”
“所以?”
“本尊想看看七王爷还有多少本事,看看你还能给本尊多少惊喜。”
雪冥扔给景郁一瓶药,“生骨丸,每日一粒,保证你以后健步如飞。”
景郁接过,毫不犹疑地吞了一颗,惹得雪冥惊讶不已。
“你就不怕是毒药?”
景郁挑眉看他,“所以是吗?”
“当然不是。”
景郁重新躺下,这药还挺有用,入口即化。只这一会断腿处就微微发麻,酥痒不止但又浑身舒畅。
“本王今晚受了惊吓,要早些休息,雪主要是想一直看着便看着吧。”
说着,景郁闭上眼睛,把雪冥当成了透明人。
雪冥心中气极,却又想笑。
世人皆言他雪冥性情古怪,杀人全凭心情,唯独眼前这位,在他面前胆大心细,诈死求生。现在当着他的面,居然安然自若,呼呼大睡?!
雪冥眸底闪过杀意,这般人留着迟早坏他大事。
“哦,对了。”景郁突然开口,“看在你的药还不错的份上,明晚请你吃饭。”
她勾了勾唇,“你应该不怕本王使诈吧?”
“你在激本尊。”雪冥声音变冷。
景郁翻了个身,“请吃饭还这么麻烦,爱来不来。”
雪冥的药真不错,明天醒来她的腿应该就不疼了。
床边,雪冥冷着脸,他生平最厌恶两件事:吃饭和比他还漂亮的男人。
景郁两样都占了个全乎,他该杀了他!
……
景郁这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太阳晒得地面滚烫滚烫地。
景郁动了动腿,试探地踩着地面用力,顿时眉开眼笑,真不错。
帐篷外,除了胡须男一干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墙角阴影处,其他人仍旧是各玩各的,唱戏的唱戏,躺尸的躺尸。
空中时不时飘来其他军营训练时铿锵有力地声音,更是衬得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见景郁出帐篷,胡须男急忙送上一碗鸡汤,“将军,您看这个能补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