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和封天极难得有片刻的独处时光,小声说着话,烛火摇摇,格外温馨。
“雪儿,我想找个机会,表明身份,”封天极又气又乐,“你瞧瞧玉空大师和百战,尤其百战,简直是……让人头疼。”
“他也是因为敬爱你,”南昭雪忍着笑,“处处都在维护你。”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没得说。”封天极顿一下,“你看人家小刀,怎么就认出我来了?”
“还是脑子不够用,”封天极抱怨。
“这样才更好方便行事,”南昭雪安抚,“若知道是你,太白岂不天天夹着尾巴,苍柏也不会露出马脚。”
封天极无力反驳:“那我再忍忍。”
不到一个时辰,出去的人就陆续回来,封天极也没法再呆下去,出门回自己房间。
闫罗刀进屋看到他,笑眯眯问道:“王爷,怎么没去找王妃吗?”
封天极看着他的笑,不知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像时迁。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野风那丫头,又不是为了逛街,就是看看周围的情况。”闫罗刀回道,“就这属下还拉着她多转了一会儿,再转下去要急眼了,才不得不回来。”
封天极轻笑:“你的本事到哪里去了?被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她的性子野得很,你这会儿就压制不住她,将来娶过门,更压制不住。”
闫罗刀不着痕迹后退两步:“王爷,那您打算怎么压制住王妃,给属下打个样儿?”
封天极刚一抬腿,闫罗刀立即溜到外屋,传来几声闷笑。
真是反了,连闫罗刀都敢对他无礼了!
南昭雪的房中,野风也在向南昭雪回话。
“奴婢四处转了转,这一片住的人家还挺多的。
对了,还有一家要办喜事,闫罗刀还打听一下,说是要嫁女儿。”
“有喜事?这倒不错,”南昭雪想了想,到这里以来,除了她抢婚之外,好像还没有遇见过有办喜事的。
“看着是挺喜庆,”野风也难得的浅笑,“挂着红灯笼,还有红喜字什么的,比我们草原上复杂些。”
南昭雪看着她,听着她诉说。
野风很少提及家乡和原来的事,现在能主动说起,也说明她心里的创伤在慢慢结痂。
愈合如初是不可能,灭族之痛,注定要跟随一辈子,只是遇见温暖的这群人,可以把它放在最深处,其它的位置用温暖和快乐填满,让它不再被提及。
“那将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按中原的,还是你们的习俗,都行,到时候你选,我来给操办。”
野风一怔,眼睛睁大:“奴婢没想过。”
“没事的时候可以想一想,慢慢想,”南昭雪拍拍她的头,“不着急,找个两情相悦的人,办一场你喜欢的婚礼。”
野风抿抿唇:“那,大婚之后,奴婢还能跟随您吗?”
“当然,”南昭雪毫不犹豫,“只要你愿意,我肯定不会拒绝,咱们王府,我住的院子,是你的娘家。”
“若是受了欺负和委屈,我们肯定是要为你出头撑腰的。”
野风红了眼眶,喉咙发涩:“嗯。”
南昭雪抚着她手指上的茧子和伤痕:“野风,未来还长着,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很多的精彩,就像我们这趟出行,有惊喜也有冒险。
人要往前看,野风,向前看和放弃,是有区别的。”
野风微微一震。
入夜,将近子时。
南昭雪躺下,刚睡着不久,隐约听到后窗似有风声掠过。
她立即睁开眼,盯着窗户半晌,并没见人进来。
不是封天极。
她一手握刀,一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缝隙,往外看。
夜色深深,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