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南昭雪微挑眉,“谁欺谁?你们刚才一言一语,句句带刺,极尽讽刺挖苦,他说一句医者之心在胸,怎么,戳你们肺管子了?
又是穷苦卑贱的下贱之人,又是调侃死去的宫女,真是让本王妃有些恍惚,这究竟是太医院,还是无赖闲聊的三等茶肆。”
几名跟出来的太医脸色都一变,觉得这话说得太难听。
封天极短促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父皇每日为国事操劳,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国家计,为天下苍生计!
天下苍生,皆是父皇的子民,父皇日夜不辞辛劳,为的就是他们。
将士们吹风水沙,守边关,不顾生死,也是为的他们。
倒是你们,每日在太医院无所事事,倒是一个个养尊处优,看不起百姓?
谁给你们的胆子,谁给你们的优越感?”
几位太医被这番话吓得如同鹌鹑,也不敢再不高兴。
一人分开人群从里面出来,笑着行礼说:“原来是战王殿下,殿下息怒,息怒。”
封天极长眸微眯,目光锋利森凉:“原来林左院判也在,本王听他们吵成这样,说了那么多混帐话,还以为你这个左院判不在。”
林太医虽然为左院判,但此时并没有右院判,他们林医一家几代人都效命太医院,正院使的地位其实还不如他,年纪也大了,经常请假不来,只等时机到了,赶紧告老。
现在太医院还是主要由林太医说了算。
最初因为林太医给封天极看病没看好的事,他就很是没脸,再后来又发生蒋锦皓被长公主刺杀的事,林太医被南昭雪当众打脸,还被赶出王府。
这个梁子,一直都在。
今日,封天极和南昭雪,又找上门来。
林太医勉强笑笑:“王爷哪里的话,他们也不是有意有心,就是随意说几句……”
“本王还没聋,说了什么,本王听得见,林左院判还想笼络下属倒是好本事,三言两语就带过,难怪能稳坐左院判之职。”
他一口一个左院判,直戳得林太医心口疼。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不想让同僚们起了矛盾,大家一同共事,当以和为贵,笼络二字,下官不敢当。”
“敢当不敢当,你也当过多回,”封天极把药篮子踢起来,正中那位李太医的额前。
哐一下子,李太医的额头当即红了,他连声都不敢吭。
谁不知道这位殿下与别的不同,是真正手上沾血的,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
像永王还冲你发通脾气,可这位……不动声色就能要命。
南昭雪垂眸看着李太医,声音清冷:“李太医,是吧?你应该谢谢沈太医。”
李太医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林太医看着南昭雪,眼中闪过不甘,被打脸那天的情景仿佛再现。
“此话何意,谢从何来?”
南昭雪看都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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