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某方面而言,谁现在提出疑义的话,那也就等于是在质疑官家。
文彦博这里松了一口气,赵祯的目光还在向着群臣身上看去,一道声音在下一息就传了出来,“陛下,臣并不同意文相公的提议,刘宽,庸人矣。”
李迪终于站了出来。
手持芴板的李迪宰相,正式站在了文彦博的对立面,甚至这一刻,连赵祯的颜面都没有顾及。
此言一落,大殿之中顿时就传出了一阵阵小声议论之音,便是在金銮殿上,赵祯的眼中都闪过了一道不愉之意,但是很快,便是一闪而过,跟着身体向着龙椅上一靠,开始看起戏来。
李迪都站了出来,这就不能不让赵祯重视。
说起来,满朝文武,只论资格比李迪强的基本上没有,若是论学识,高过他的也没有几人,不然的话,自已的独子赵曦也不会由他去教导。
加之李迪可是三朝元老,很多朝中的大臣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人若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是连赵祯都不得不去重视。
还真有人反对?
文彦博这一会脸色有些难看。
说起来,他的提升也曾有李迪的功劳,至少自已能入相公一列,当初人家是没有反对的。可是现在,竟然质疑自已的推荐,这让他心中有些恼怒。
“李相公,但不知道您所说何意,刘宽怎么就是庸人了?”虽然说文彦博并不想与李迪对上,弄不好就要落下一个不尊老的评价,但即然人家都杀上门来,他当然不可能当一个缩头乌龟。
面对着文彦博的问题,李迪只是轻哼一声,却没有回答,反而朝臣之中另站出一人说道“五日之前,刘宽出门之时曾遇一流浪之汉挡路,他纵容手下家丁将其打伤,后有人将此事状告到开封府,刘宽怕担干系,竟然将打人的那名家丁开除出去了刘府,脱离干系,任由衙役抓捕问罪,再也不管不问,如此胆小怕事,怕担责任的臣子,如何又能担任枢密副都承旨的职务,如何还能给军中将领一个公正的评价?”
说完这些,那名臣子又道“臣枢密副使富弼反对。”
富弼站了出来,成为了第二个反驳文彦博提议的相公。
而在说完这些之后,富弼还继续的说着,“臣观唐科其人,虽然做事情也有错误之时,但不过是轻信了他人而已,本质上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些年来,我大宋军队的将领在晋升一道上,也未见有什么人提出过什么疑义,所以这个唐科是合适的,并不应该更换。”
富弼可是枢密副使,现在谈的又是枢密院的事情,他站出来说这些再是合适不过,一时间文彦博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为好。
倒是龙椅上的赵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当下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刘宽真是这样胆小怕事之人,自然是不适合成为枢密副都承旨。“开封府尹来了没有?”
“臣陆梧在。”
“富卿所言可是确实?”
陆梧心中发苦,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的大朝会就是神仙在打架呀。
按说,以他的官阶还是不要参与其中的好,不然得罪了谁,人家想给自已找点麻烦,那也是很轻松的事情。只是现在官家问起,他也不敢不答,只能低着去,不去看文彦博那瞪来的双眼道“回陛下的话,确确有其事。”
陆梧这样说,就代表事情是真实存在,当下满朝臣子哗然。
家丁本就是为主人出头,可是反过来出了事情,主人马上就把家丁给卖了,这样的人指着他能担什么干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说官员也要守宋法,不能与官府为难。但至少不能开除了家丁,在家丁遇事之后,大不了就是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做为主子,好好补偿一下其家人是应该之事吧。
这些事情都不做,事后也不管不问,这样的人,谁可能会为你卖命。
这样的人去管宋军的考核,还要写评语,那能公正才是怪事了。怕一旦有人真的威胁他,那黑的也要写成白的了。
群臣在下面议论着,龙椅上的赵祯面色也很是不好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