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温面沉如水,凝视着天门的方向:“木木,发生了何事?”
木木闭眼听着四面八方的嘈杂之声,凡须弥木所在之地,皆为他的眼,他的耳。
木木睁开眼道:“东皇老爷爷派人惩戒了东皇瑜和东皇婕。”
“其中东皇婕的惩罚最重,被当众掌嘴,悬挂在宫门示众。”
“至于缘由……好像是东皇婕用应龙夫人的龙鳞炼制了一具龙鳞甲,被东皇瑜告发,东皇老爷爷知晓后大怒,这才惩戒了两人。”
关于外祖母应龙夫人的事,楚裙曾传回消息告知过。
楚晏温也清楚自己这两位姨母的‘孝女行为’。
“看样子是东皇瑜要对东皇婕下手了,但她选择的时机很微妙啊。”
木木皱眉道:“主人马上就要随着日族过来了,东皇瑜这会儿按捺不住,应该已经猜到主人的身份了。”
楚晏温忽然道:“我出去一趟,你守好烛夏和鬼灵。”
木木微讶,嗅到了楚晏温身上的肃杀之气。
他颔首,没再说什么。
等楚晏温离开后,他才吐舌道:“晏温大哥生气的样子比主人还可怕。”
不过……很难不生气吧。
亲外公被那两个不孝姨母气成这样。
楚晏温和楚裙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见过母亲东皇瑶的,虽然母子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在他的记忆里,那短暂的温馨时光中,母亲最常提起的两人便是外公与外婆。
过去他不知母亲在须弥的身份,也不知外公外婆是否还活着,当楚裙将外公的消息传回深渊时,楚晏温便盼着能与老人家相见的那一日。
他还记得小妹通过桃源木传音回来时,声音中的黯然。
“大哥,我找到外公了,不,应该是他先发现了我……”
“可是,外公他疯了。”
“即便他疯了,他还是认出了我,保护了我……”
“大哥,外公他被欺负了,你得过来,咱们要为他老人家出气。”
……
南王宫,东皇婕被吊在宫门口,饶是她身份尊贵非凡,但这次下令的乃是东皇陛下,无人敢越矩擅自将她放下来。
便是她自己也做不到。
宫门口,左卿跪在下方,“殿下,此事确乃大帝女告发。”
“东皇瑜那个贱人。”东皇婕语气森然,瞪向左卿身旁立着的那人:“她不死,定会坏你我的好事。”
那人藏身在黑袍中,一双阴鸷的眼里满是嘲弄,周身气息尽数收敛,赫然是帝俊。
“咱们的交易,可不包括帮你从东皇瑜手里夺权。”帝俊冷笑。
“你有的选吗?”东皇婕轻蔑的盯着他:“东皇瑜邀请四方来客,寻找那扇原本属于的荒神门,意图霸占为主,你甘心将荒神门拱手让人?”
帝俊目色阴沉。
怎么可能!
那扇荒神门本就是他的,却被楚衣侯那小贱人强行斩断了他与门之间的联系,使得那荒神门成了无主之物!
他被拉下神坛,变成须弥的笑话!
东皇瑜想抢夺他的东西,做梦!
“眼下整个须弥只有我会帮你,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东皇婕继续道:“更别说以我那位大姐的手腕,她邀请日族怕是假,与我那外甥女联手对付你我才是真!”
“联手?”帝俊嗤笑:“东皇瑜和暴君之间的梁子也不浅吧。”
“我那位大姐可从不在乎什么梁子不梁子,仇恨不仇恨的。”
东皇婕寒声道:“只要能达到目的,她能牺牲一切,帝俊,你应该清楚她有多强。当年的你,便是有荒神门在侧,不也只与她打了个平手吗?”
帝俊脸色难看,却未反驳。
诚然,东皇瑜这女人的可怕,只有与她交手过才知道。
她的天赋、才干、能力都是当世翘楚,绝对的妖孽,但更让人忌惮的却是这个女人的心性……
这样一个奇女子,却干出大逆不道掘亡母坟茔之事,怎不叫人吃惊。
“本尊真是想不明白,当年东皇瑜莫不是失心疯了,否则怎会与你一起干出那种自掘坟墓的事。”
帝俊嗤笑不已。
东皇婕睨向他,眸底藏着一抹嘲讽,意有所指道:“须弥许多人也想不明白,堂堂帝君神君为何要杀女囚妻,即便羲和再强,在日照信徒众多,她也不可能动摇你的地位。”
“自掘坟墓这点,你与东皇瑜不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