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腹部裂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鲜血如泉喷涌而出,一路裂冰荡雪的退了七八步,喷出的血在冰面上拖出一条腥红的血线,尤为的醒目。
就在前一刻,见到对方当头砸来的魔小山,陆随风仓促间斩出的一剑,并没有来及锁定目标,正是这盲目的一剑,竟是无巧不巧的切开了他的腹部,这一切不得不说,是天意使然,非人力可以掌控。
趁你病,要你命!趁你伤,送你见阎王!如此天赐良机,对于善捕战机的陆随来说,岂会轻易放过。对方收掌疾退的刹那,陆随风同时毫无征兆的动了,用闪电都无法形容这一剑的迅疾,那是一种超越速度的惊人气势。
就如滔滔瀑流一泄千里,其实速度并非见到的那么快,但这股气势却让人感觉无法阻止。
魔主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这是什么剑法?"
"你只忌惮我的神魂攻击,却忽视了我冠绝天下的剑道。"陆随风澹澹的道:"自认为寻常的神兵利器,根本破不开你的防御,但这不是剑气,而是剑意!"
魔主闻言豁然,封住流血的穴道,感受到腹部内传出的痛楚,那是残留的剑意仍在侵伐。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便能摧动魔力将这股剑意轻易的清除。只是陆随风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又一道匹练般的瀑流剑意奔腾而来。
强忍着腹部撕裂般的痛楚,再度大笑,这次却是笑出了声来;"愚蠢的人类,本魔主只是随口一问,你却是知无不言,不知你是在卖弄,还是得意忘形,或认为本魔主已是一个废人,将死之人?否则,这种必杀的隐秘,岂能轻易对人言。你认为凡胎俗子能屠魔吗?真的很白痴!"
"能重创的魔主,离被屠还会远吗?"陆随风讥诮的道;"所以,你将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被屠的魔主,沦为一个传说。"
这最后一句话,让魔主的笑声骤止,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就算腹部被切开时,脸色也没有这般难看,惊,怒……
一头红发离开肩头,在风雪中飘拂,夹杂其间的几根白发尤为醒目,只在眨眼间,周边的红发也被尽数成染成了霜白之色。略显方正的脸颊也在此时微微下陷,急速的瘦削了下去。但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没有丝毫减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的,反而变得更加强大,狂暴!
沾满血迹的残破衣衫也在同时震成了碎片,如蝶纷飞,露出了强悍的身躯,站在冰层上,风雪中,古铜色的身躯之上有着超过上百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彷佛有一股极为鲜活的生命气息,瞬间填满了他已趋枯竭的魔气池塘,让他的整个人重新回到全盛时期,目中金芒绽放。
但却在一呼一吸间,满头红发瞬间变白头。没人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红发为何瞬间如霜白,其间蕴含的生机去了那里?饱满的脸颊突然瘦削内陷,那些血气又去了何处?
风雪迷蒙,陆随风只能隐约看见他的红发瞬间变白,却看不到更多的细节。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在飞速的攀升,比全盛时期更恐怖,强大。
"怎么会这样?"这让陆随风感到极度的震惊,不安,不解。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怎会突然弓满箭劲?以致让他想要一举屠魔的念头瞬间掐灭,甚至当下便欲飞速逃逸远遁。
殊不知,这是魔族的一种燃烧生命精血的秘法,那些满头的白发,瞬间失去的血气,都转换成了磅礴的魔力。这种燃烧生命精血的秘法,对施法者本身造成的伤害极为恐怖,白头一战,就算能够获胜,流失的气血再也无法弥补,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且来日无多。
陆随风刚生出想要逃逸远遁的念头,冰原上骤然响彻一声震耳爆鸣,漫空飞雪碎如粉沫。一道人影已如流光般的穿过纷洒的雪沫,掠到了陆随风的近前。
"一只蝼蚁,也敢妄言屠魔,死!"一声如雷咆孝,白发飞扬,双手握杵如同执着一根铁棍,蛮横狂暴地朝着陆随风狠狠砸下。
这一击,蕴含着燃烧气血换来的恐怖力量,连空间都能破碎。陆随风那里敢与之正面抗衡,脚下一踏颤抖的冰面,双手握剑,跃上头顶的风雪里,巧妙的避开锋芒,直接斩向奔杀而至的那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