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宁远侯出来打岔,说场上的江宣,“听说你勇武过人,不如耍一套拳脚我们看看,在座大多都是吃武将这碗饭的,到时随便哪个长辈看得开心了,给你指点一二,都能让你受益无穷。”
虽然在座估计没一个是江宣一合之敌的,但他们自己不这么想,反而觉得宁远侯说得很对!
江宣刚才故意一进门就嚷嚷,就是想提醒江兴德跟宋忍冬,看江兴德没什么反应,但宋忍冬估计是听进去了,他自然就准备撤了。
当下直接把要生撕个把人的气势放了出来,脸上也不笑嘻嘻了,瞄了眼宁远侯,“拳脚不太会,一直练的都是杀人技。”
倒也不算吹牛,他练的都是力求最快放倒人的真把式,说杀人技也行,反正不是打给人看热闹的。
江宣这气势,配上这装逼的话,场上稍微安静了一下。
不等别人给什么反应,江宣收起气势,大喇喇告退,“老爷,我出去帮衬大哥。”
妥妥一个莽夫做派。
江兴德满脸笑,“去吧去吧。”
江宣一退场,堂上哄得一下又热闹了起来,其中不少人跟江兴德夸江宣,这是真的值得夸耀,现在没几家子弟在这个年龄能有这个实力了!
至于不够恭敬有礼?跟莽夫纠缠这些有意思?大差不差就行了,反正你讲了他也不会听。
江兴德再度眉飞色舞。
金乡伯彻底没了掰扯的时机,再说倒显得他气性小抓着不放,最重要是实在没想到什么有力的自证或批驳的说头,最后只能暗自生闷气。
江宏岳父罗参将看着这满堂快坐不下的超品公侯伯跟各家世子,看着首位上兴致昂扬的江兴德,心里火热,什么时候他也能这么满堂尽公侯……
宋忍冬出去后,意思意思去方便了一下,之后直接找了江宗,两人闷头说了会,江宗脸色也郑重了。
“坐久了,我在廊下走动会。”
江宗会意点头,转身笑呵呵去了堂上,招呼了老亲们几句后,弯腰扶江兴德,暗里捏了捏他手,压低了两分声音,“老爷暂去更衣,这边儿子招呼。”
江兴德不动声色,笑着拍拍江宗,给一屋子人道恼,往外去了,等跨过门槛,就见宋忍冬在正屋西耳房前的廊下转悠。
这院里东、西厢房跟正屋的一侧耳房都布置成了净室,一般在哪间屋子落座就会去哪边的净室,现在西耳房前除了宋忍冬外没其他人。
两人面色都不变,宋忍冬跟着江兴德进了西耳房。
权贵人家的净室,都是至少里外两间,里面方便,外面软塌、桌椅齐全。
两人落座,宋忍冬迅速把不对劲的地方说了一遍,“如果不是江叔想大办的话,怕就是有心人要把场面弄大。”
江兴德心里一凛,脸上也正色了,“从九年前进了虎贲卫开始,我过寿就再没大办过,都是一点姻亲故旧吃个水酒,这次也不例外。刚才我就觉得不太对,结果宁远侯一打岔,把我心思给岔过去了。”
说到这,江兴德危险眯眼,“宁远侯他们跟我关系一般,以往都是一份薄礼过来,人基本不来,更别说蔡继那几个家伙了。开始我还没多想……”
以为是他们看着江夏侯府蒸蒸日上,故意来卖好……
“现在再一思量,这背后怕是真不简单!”
当下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虽然江兴德这次回府前正经行文向宋懋请了三天假,但大周实际规矩是虎贲、羽林两卫,所有将领“无上命,不得擅离大营”。
这个“上命”,指的是来自皇帝或兵部的命令。
也就是说,虽然江兴德请假了,但按规定,他是没资格请假的,这个“假”它本身就不合规。
再延伸一下,给他批假的宋懋做得也不对。
江兴德心思凝重,虽然近百年下来,大周军纪松弛了不少,四五品以上将领请假离营过寿已经是常态,但就怕有人揪着不放,硬拿规矩说事,到时事态就可大可小了。
不然,他何至于进了虎贲卫后再不大办寿宴?不就是想尽量低调点。
更别说,他之前还每月回府三五趟,严格来说这也有违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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