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是外面买进来的丫鬟,不是侯府家生子,自小父母双亡,给叔伯家当牛做马勉强没被饿死,十岁出头脸长开了点就被卖了,运气好进了侯府。
但二十多年侯府生活并没同化她,反而年龄越大越回归本性,觉得富贵人家就该“穿金戴银”、“穿红着绿”,衣服最好穿绸缎的,颜色越鲜亮浓厚越好,亮到能反光就最好了。
为此府里人背后没少嘲笑她粗俗、上不得台面,但她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江宣也不觉得姨娘哪里做得不对,喜欢穿戴什么就穿戴什么,谁规定了必须得穿戴得跟主流审美观一致?嘴长在别人身上,管别人喷什么粪。
如果非要挑出一个不对,那大概是他们母子地位不对,太低了。
以后等他起势,到时这些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姨娘。”江宣跟丁姨娘如出一辙的俊秀眉眼不自觉放松,上前给丁姨娘甩了个小金。
丁姨娘虽然一味溺爱儿子,但对江宣的心意没的说,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江宣面前。她不教导儿子,不是不愿意,是不会。
江兴德不教,纯粹就是不在意,懒得废心,意义不一样。
简单地说,江宣不认可江兴德父亲的身份,但认可丁姨娘母亲的身份。
丁姨娘身体有点暖,但只以为是见到儿子开心的,手里拉着江宣胳膊,准备看看儿子瘦没瘦,精神好不好,结果左右一瞧,眼睛顿时亮了,“哎呦,长生今天穿得可真……”
江宣今天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秋香色撒葱绿蔓草纹窄袖圆领袍,衣服是去年做的,穿起来比较合身,不会太过宽松凭白把人衬小了。
腰上束着半寸宽的黑色腰带,三月初的天,里面还穿着夹棉中衣,露出的腰身凭空宽了一圈,腰身一宽,人就显得厚实不单薄。
头发也不再半披,全扎起来,用黑色带暗纹锦缎在头顶束了个髻,配上浓眉挺鼻,立刻少了三分稚气,多了一分锐利。
脚下还心机得穿了一寸多厚的皂底黑靴,最后整个人看起来又挺拔又英气勃勃。
院子里说话不方便,丁姨娘拉着江宣去待客的西屋临窗的大炕上落座,一叠声的让大丫鬟满堂上茶水,再去内厨房要几盘点心,才细细上下打量江宣。
江宣端起茶盏喝茶,午睡起来本就有点渴,但没敢多喝水,刚还在韬略堂说了一通。
丁姨娘越看心里越美滋滋的,“我家长生打小就长得玉雪可爱,那时候你说要往东姨娘肯定不会往西,说要喝汤姨娘绝对舍不得非要你吃肉。现在大了也还是这么好看,这阖府里就挑不出一个比我家长生长得还俊的。”
江宣对自己这辈子的长相也很满意,一个字,帅,“那都是姨娘生得好。”
丁姨娘乐得捂嘴笑。
“还有养得也好。”
丁姨娘更开心了。
又哄了丁姨娘几句,趁着她开心又给了个小金,江宣“姨娘也喝茶。”
“好好好。”
丁姨娘觉得儿子真是孝顺,自己喝茶都不忘姨娘,乐呵呵得喝了半盏茶。
再给个小金,江宣才开始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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