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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最好的医院里,已经被身穿战斗服的战士团团围住,并清空出一整层作为保密区域,用于治疗刚刚被救下来的几人。
江父和沈父神色阴沉,正在和负责守卫的人交涉着什么,这时一个医生抹着大汗出来,说房间里有两个病人已经醒了,所有人立刻停下交谈,涌入病房。
为了方便监管,即使两个地位斐然的老人再不情愿,也只得让儿子和其他人处于同一个病房中,因为江之远和沈修然相对受伤较轻,已经率先醒来。
至于周阳秋和瞿舒,据说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已经十分不易,现在还昏迷不醒,兰春华因为并发症较多,也暂时昏迷,但是没有大碍。
其他人进来的时候,两人正神色呆滞地躺在床上,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医生一拥上前,简单的检查过后说注意休息没什么事,就退出了门外。
沈修然动了动眼珠子,看向其他人,哑声问“简子晏呢?救回来了吗?”
众人沉默。
沈修然苍白的脸色暗了暗,又看向其他病床“他们还活着吗?”
一直沉默的江之远突然坐起身,不顾身上缠绕的各种管子,巨大的动作让吊水都晃了晃。
江父大惊失色“阿远!你伤还没好,小心一点。”
江之远沉默地扯下阻拦他起身的管子,定定地望向江父“简子晏究竟是什么人,他之前写的那些报道,真的都是假的吗?”
江父和沈父对视一眼,沈父说“阿远,你们现在正受着伤,这些事就先不要操心了,好好养伤要紧。”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瞒的吗?”沈修然也坐起身,满是失望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以及他敬重的长辈,“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在翁建柏手底下走一遭,还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吧?”
两个父亲的脸色难看下来。
“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江之远强压怒气,声音冷下来,“不想说也行,我们会自己去找真相,这次不会再被蒙蔽了。”
听他这么说,两个老人终于露出不安的神色,江父沉沉地叹了口气“作孽啊……这些都是从前的事了,我们费尽工夫,给你们造出一个清清白白的环境,就是不想让你们沾上前人的罪,没想到……”
听到他这么说,江之远和沈修然哪还能不明白,他们脸色迅速灰败下来。
“父亲,我之前那么信任你们,一遍遍地问过你,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都告诉我不是。”江之远声音虚弱,似乎伤痛忽然回到了他的身上,一下子要把他给压垮了,“你怎么能……骗我。”
“他说过他从不说谎,是我们不信。”沈修然靠在床头,一贯高傲的脸上满是颓然和后悔,“所以他写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们的确做过……那些事情?”
“不是我们,到我们这一代的时候,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所以我们才告诉你们,不要信。”沈父还想要挽回,“从前的那些事都已经一笔勾销……”
“怎么可能一笔勾销!人在做,天在看,就算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难道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沈修然忽然爆发出极大的怒火,“父亲,你从小就教我,要砥砺名行,大行方能受大名,怎么反而掩盖自己的行为不端,就为了虚名?”
江父说“修然,你们还年轻,不明白名声的重要性,我们是为了你们着想……”
“真的为我们着想的话,就该告诉我们实话!”沈修然近乎咆哮,“你害我们冤枉好人,错把英雄当小人,对他百般侮辱,万般逼迫,你把我们置于不仁不义……居然还敢说是为我们好?”
沈修然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他不敢相信,自己自诩清高雅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居然会成为一个伤害无辜的人。
他一直以为,是简子晏先动手污蔑,并且三番五次纠缠不休,给他的事业和家族都带来了污名和打击,所以他才下决心要出手整治,并且因为对方动手在先,他不吝于使用一些恶毒的手段。
以恶毒对付小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并觉得这是对方应得的。
然而就在今天,他最敬爱的父亲和长辈却告诉他,之前他所坚守的都是错的,他一直以来残忍伤害的人,却救了他的命。
想到之前他对舆论的推波助澜,以及对简子晏说的那些话,他无地自容,强烈的愧疚和心痛击垮了他,他呼吸粗重,几乎直不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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