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威龙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神色冷漠,讽刺的瞧着李留,“让李公子失望了,我没死。”
李留脸色大骇,冷汗涔涔直冒。
刘威龙道:“你逼死我儿子、娘子,差点打死我!县令大人是好官,特此来拿你。”
李留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县令怒道:“好一个天经地义,我问你高利贷是你放的吗?”
李留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说话。
他想说,放高利贷不是你默认的吗?但是没有胆子说出来。
李县令道:“你可知高利贷是犯法的?”
李留垂眸,不甘心道:“叔父……”
李县令呵斥道:“不许叫我叔父!如今我穿上了这官服,我与你便是臣民关系。”
金文茵手脚冰冷,颤声问道:“方才小茵和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钟秀才将她拉到一边,“文茵,这下你知道李留的真面目了吧。这个畜生真的不值得你喜欢。”
金文茵一个弱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她将钟秀才的手甩开,眼底泛起水雾,嘴唇哆嗦着,质问李留:“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留不敢看她,她的眸光如同芒刺在背,让他心虚。
他去牵金文茵的手,“文茵,你听我解释……”
金文茵下意识如同甩什么脏东西,把他的手甩出去,眼泪毫无征兆的流出,她呆呆望着他,仿佛望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倏然她身子一软,向一侧歪去,钟秀才急忙接住她。
她的脚边滴答着粘稠的鲜红的液体,顺着红色绣花鞋一路蔓延。
李留被押入大牢。
金文茵的孩子小产。
她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彼时正是黄昏,橘黄色的斜阳余晖透过镂花窗洒进来,阳光下千千万万颗灰尘飞扬,如梦如幻,仿佛梦境。
金文茵如同一尊木雕般呆呆坐在床上,耳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是金夫人。
金夫人眼睛哭红了,“女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金先生又怒又悲,“我就说李留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狗东西!”
一向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金先生亦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些声音远远近近,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金文茵意识不清,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只是呆呆望着飞舞的灰尘,眨了眨眼睛,“爹娘,李郎呢?”
金先生恨恨道:“他这般对你,你怎么还想着他呢。”
金文茵茫然的望着背光的金先生,千头万绪如同乱麻一般。
倏然,脑海中响起一道凄厉的女声,“小姐,你不能嫁给他——”
她猛然反应过来,意识慢慢聚集,“爹,小茵呢?”
金先生哼了一声,“她?她被我赶出去了,我不是可能容忍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在我金府做事的。”
金夫人瞧金文茵反应不对,忧心忡忡道:“文茵,你怎么了?”
三日前的事如同电影片段般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你逼死我儿子、娘子,差点打死我!
——小姐不要与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渣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