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雪坐在亭中,双手放在腰间,上半身绷直,有些紧张,“慕容公子,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慕容玉安拿起羊毫,立在画架边,笑道:“凌雪姑娘不必这么紧张,放轻松,放轻松。”
“好。”郑凌雪羞涩的撩撩垂下的头发,心中窃喜。
诸位夫人游来游去,看到亭子中在给郑凌雪作画的慕容玉安,忍不住在亭子边八卦起来,“这慕容公子是不是原来长安第一富商慕容家的”
“没错,没错,你不知道,他原本和孙太傅的孙女……”
叽叽喳喳的众人眼神交汇,不约而同止住。
慕容玉安立在亭中,清风拂过他倾泻而下的墨发,仿佛没有听见众人议论的声,面容风轻云淡,嘴唇微抿。
陈氏走上前,瞧着画中女子栩栩如生,忍不住赞道:“慕容公子,真是画技高超!不说我还以为是皇宫中专业的画师所画呢。”
他唇边淡起一抹浅淡笑意,声音如同清风,“袁夫人谬赞了。”
陈氏心动道:“要不然你待会也给我画一幅吧,看起来真不错。”
慕容玉安手中画笔不停,眸子落在画像上,“此画还需要一个时辰,不知袁夫人能不能等”
陈氏一口应下。
其余的几位夫人也想让慕容玉安作画,奈何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她们看了看便离开了,只留陈氏和她随身丫鬟在一侧等候。
郑凌雪心中暗恼陈氏破坏了自己和慕容玉安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长时间坚持一个动作,身上酸疼。
慕容玉安瞧她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肩膀,“凌雪姑娘,若是累了,我们可以稍事休息。”
郑凌雪瞧慕容玉安关心自己,心中一阵甜蜜,她挺直了背脊,“不用了,我还可以坚持。”
慕容玉安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袁顶天一向与孙太傅交往甚密,所以陈氏与孙温情也算熟识。
她坐在一侧,偷瞄身姿俊秀、丰神俊逸的慕容玉安,心中忍不住为这对苦命鸳鸯可惜。
她呆呆望着慕容玉安出神,倏然听到耳边一阵急促喊声,“欣暖,欣暖,你怎么在这里”
她恍然回神,才发现已经下午了,浑圆的太阳斜斜直下,半池火红映衬着湖水。
袁大人已经从桥上下来,径直走到了她身边,“明日孙家小姐大婚,你随我赶紧回去,准备礼物。”
陈氏纳闷道:“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中秋之后吗”
袁大人道:“原本订的日子的确是说中秋之后,但是李御史担心夜长梦多,所以把日子提前了。”
“夜长梦多?”
袁顶天瞧慕容玉安在此,刻意压低声音,“那孙温情以绝食相逼,死都不嫁死李公子。”
陈氏忍不住瞧了眼依旧风轻云淡的慕容玉安,低呼一声“啊”,道:“瞧不出孙小姐平日里弱弱的,竟然是个烈女。”
袁顶天横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便急匆匆离开了。
方才二人对话虽刻意压低,但是还是落在郑凌雪耳中,她坐在亭子边,有些担忧望着慕容玉安。
哪知,慕容玉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笔下春风,专心作画。
稍待片刻,他方才收了羊毫,缓缓吐了一口气,“凌雪姑娘,好了,你来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