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为他求情了!”谢泓冷漠瞥了她一眼,决然离去。
太后泪流满面,瘫在地上。
太后泣不成声,不曾注意眼前何时多了一双金线蜀锦宫鞋。
头顶传来一女子的幽幽感慨。
“太后,你身为陛下的母亲,一点点都不爱他吗”
太后仰起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赵音音半蹲在她面前,静静望着她,“陛下所求不过是太后的一点点爱而已。”
“若是说究竟是谁逼死谢毅的,太后你难辞其咎。陛下和谢毅皆是你骨血,而你待陛下如同仇人,他如何不痛恨谢毅”
“事到如今,你心中挂念之人不过是自己的旧情人安松,却不曾关心过他半句。你可知,他曾九死一生,差点命绝你又可知他曾经多么渴望你看他一眼你可知幼年的他多么羡慕谢毅”
“你憎恨先皇,可是你为何连同他一块憎恨他不仅是先皇的儿子,也是你的血肉啊。”
太后掩面哭泣,身子颤抖,“他恨我……”
“我不知道他恨不恨你,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再也做不到爱你了。他对你已经彻底绝望了。”
太后肩膀狂抖,胸口起伏,泪水从指缝中渗出,一滴一滴吧嗒在地上。
时光穿梭回二十年前,年幼的谢泓因为母亲偏袒弟弟也曾委屈的大哭起来。
他躲在后花园的假山处,哭得伤心欲绝,又怕别人听见,不敢大声,压抑着内心悲伤。
她立在亭台楼榭中,微风扬起她的长发,她眉眼微冷,望着蜷缩在地上的谢泓。
侍女不忍心,问道:“皇后娘娘,要不奴婢去哄哄三皇子吧。”
她思绪复杂,想起谢炎那张猥琐的脸,扬了扬手,示意不必过去。
“可是……三皇子哭得很伤心……奴婢担心若是不加以劝解,他会哭晕过去。”
她呵斥道:“说了不必去便是不必去!他也七八岁了,还是个男子,哪里像女子一般需要人哄。”
片刻后,从御书房回未央宫的谢炎路过,发现了他,将他抱起,轻轻给他拭泪,温声询问他怎么了。
他抬眸便望见了远处亭子中的许氏,他抹了抹眼泪,并未和谢炎说实话,只是说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不小心掉进湖中。
谢炎道:“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一块玉佩而已,不足以让你掉泪。泓儿,你记住你的泪只能为天下苍生而掉。”
他定定望着谢泓,“知道了吗”
年幼的谢泓似懂非懂,“嗯。”
谢泓再一抬眸,人去亭空,神情失落。
翌日,太后终究去了护国寺,落发为尼,吃斋茹素,长伴青灯古佛。
而谢泓迟迟没有动手取安松人头,原因安松背后是长安第一富商慕容家,慕容家富可敌国,单单每年交税就达全国税收的五分之一。
可见其实力雄厚,若是现在动手杀了安松,无异于与慕容家为敌。
自从谢泓登基之后,虽然屡遭战乱,但是国民经济蒸蒸日上,国愈富民愈安。
谢泓推行了新政,要求每年交税超过五千万两白银的从第二年开始加交三成。
而每年交税超过五千万两白银的全国屈指可数,也不过寥寥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