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缓缓走近谢泓,笑容狰狞。
谢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赵盈盈,仿佛从地狱中浴火走来。
谢泓正欲说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那婢女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谢泓面前,空气中划过一道流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众人皆惊。
紧接着保和殿混乱一片。
赵盈盈佯装惊恐,上前扶住身子摇晃的谢泓,众人皆惊,没有人注意到大齐的容妃娘娘不经意地与手持匕首的侍女相视一眼,一抹得逞后的笑意在她眼底迅速闪过。
除了捂着汩汩流血的胸口的谢泓。
他面色苍白如纸,透明的几乎要要与空气融成一体。
鲜血从他指缝间漏出,他感觉心脏抽搐的疼,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动一次巨大的痛苦。
伤口在流血,心也在滴血。
他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静静地望着扶住他的赵盈盈。
“快传太医啊!”赵盈盈丝毫没有注意到谢泓的异常,佯装受惊关心他的样子。
“盈盈……”谢泓反手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眼中的光亮挣扎了两下慢慢熄灭了。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朝后仰去。
你若是真的想让我死,我便遂了你的愿。
谢泓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这三天三夜发生了太多变故,整个大齐皇宫都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崔太医日日夜夜守在谢泓床前,殚精竭虑,每隔半个时辰便会颤抖着探一次谢泓气息。
匕首上有剧毒,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
气息奄奄的谢泓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之地。
大齐君王病危,文武百官各怀鬼胎。
各地原本一直对推恩令不满的藩王更是虎视眈眈,所有的眼睛齐齐盯着长安。
不少藩王已经暗地纠结文武大臣,背地里培养势力,只为谢泓咽气之后,名正言顺登上大位。
人心不安,举国惶惶。
黑云压城城欲摧,长安的形势紧张。
两个儿子,一个身亡,一个病重。
太后许氏不能眼睁睁瞧着谢齐江山落入他人手中。
她连夜召集肱骨忠臣,长乐宫的灯垂泪一夜。
苏相紧皱眉头,灰白胡子一动一动,声音沙哑,“如今陛下病重,我们得做出万全之策啊。”
年过半百的孙太傅长叹一声,“陛下并无子嗣,若是陛下驾鹤西去,那这大齐子民可如何是好”
尹卿冷静分析,“现在藩王虎视眈眈,就等着陛下咽气,好一举名正言顺的篡位。为今之计,必须全力救治陛下。”
太医院医正李太医面色凝重,咬着下唇,迟迟不语。
几道殷切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他缓缓道,“陛下身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
“啪——”
太后一巴掌拍在玉案之上,立目,“若是救不过陛下,你们太医院全部拉去陪葬。”
李太医起身伏地跪下,再抬起眸子时,双眼闪着泪花。
“是微臣无能,太后若是怪罪就怪罪微臣一人吧,与其他人无关。”
李太医不惊不惧,面露悲戚,太后的反应似乎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了。
李太医深深一跪,“此事微臣愿一人全力承担。”
太后气血翻涌,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太阳穴,胸口微微起伏,身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