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震怒之下,决定自己亲自去颍州巡视。
然,此番出行不可惊动朝官,他只道自己身体有恙,需要静养几日。
百官闻言,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早就欣喜若狂,自己终于也能睡个懒觉了。
赵音音非要跟着谢泓一起,谢泓板着脸:“此行并非游玩,而是微服出巡,路途遥远,一路凶险,不可。”
赵母的坟葬在了故乡颍州,赵音音有心探望。
她眼圈微红,轻轻拭泪:“臣妾不过是想回故土看看母亲罢了。上次回去还是三年前,母亲坟前的杂草都该半人高了,陛下就让臣妾尽尽孝心吧。”
赵琛抹着眼泪:“陛下,微臣愿皇后娘娘同行,回故土看望娘亲。求陛下成全。”
谢泓面有犹豫。
赵音音索性伏在谢泓怀中,低声浅泣。
赵琛眼底泪花微闪,屈膝依偎在谢泓怀中,靠在谢泓肩头,嚎啕大哭。
二人更咽齐声:“求陛下成全。”
谢泓一脸黑线。
见谢泓久久不语,赵琛直接将眼泪鼻涕蹭在谢泓明黄色的九龙龙袍上,高大威猛的赵琛如同无家可归的小鸟一般楚楚可怜。
“陛下——”
小方子举步进来,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他见此情景,自然心知肚明,默默的退出去,悄悄关上门。
谢泓脸像刷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般。
未几,门被推开,小方子满是忧愁的脸探了进来。
他担忧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飞来一只拖鞋,砸在他脸上。
谢泓推开“戏精兄妹二人组”,无奈扶额,“你们要随行,就一起吧。”
赵琛、赵音音相视一眼,一蹦三尺高,欢呼击掌。
“耶!”
颍州位于大齐西北,属于北方,距离长安五百里左右,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两日的脚程便能到。
只是谢泓心疼赵音音舟车劳顿,特命队伍慢些,三日左右方到。
翩翩白衣的尹卿已率人在城门口等待多时,赵音音借着帘子上缝隙瞥过去,尹卿墨发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如画眉眼,神情宁静,姿态从容优雅,真如不食烟火的谪仙人一般绝代风华。
赵音音花痴的吞了口口水。
一道厚实的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高头大马上的谢泓警告性瞥了眼赵音音一眼。
打马进到城中,到处是衣衫褴褛的灾民,路边堆满了乞讨的老人,小孩。
大雨昨日刚歇,空中泛着一股新鲜淤泥的味道,路面还是湿的。
阴云蔽日,宽阔的马路上扎满了密密麻麻五彩帐篷,不少佩刀官兵大声呵斥,安排百姓按顺序排队领粥。
尹卿、谢泓等人齐步并行,尹卿一面走一面沉声介绍:“今年颍州夏讯过猛,附近村庄百分之八十的良田都被淹了,颍州西湖水岸线比往年长了足足二十毫米。‘’
“大水淹没了庄稼,冲走了牲畜,西湖湖堤大部分都塌陷了,许多百姓无家可归。”
耳边哀嚎不绝,谢泓眉头愈来愈紧,“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