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珍楼里,魏姝遐将画纸收好,她并没有带黑曜石出来,而是将它画了出来,廖伯见状忙让她收起。
他神色有几分慌张,言语间也有些自相矛盾:“是你母亲的东西,问它做什么?”
魏姝遐抬头狐疑指出其中漏洞:“可母亲说这是我胎带的玉石。”廖伯神色更加尴尬,极力掩盖后说道:“那是老奴记错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廖伯的反应让魏姝遐确信这块玉石绝不简单,但她也知道从廖伯嘴里问不出什么,便换了个话题:“其实现在想想,母亲小时候的教导实在特别,别的娘子都是学女工书画,母亲偏让我学天文地理、经史治学,简直……就是拿我当男孩子养。”
她说完,便仔细盯着廖伯的反应,廖伯神色平淡,脸上带了些喜气:“你母亲是对的不是吗?如今这些东西都有了用处。”
两人交谈了许久,日头上升快到晌午了,他们便打算回去,两人刚踏出厢门,便与鹞椿撞了个满怀。
“娘子!娘子!”鹞椿一见人便疾呼几声,魏姝遐将人赶忙拉进雅间,捂住了鹞椿的嘴说道:“莫要惊慌。”
鹞瑃顺了顺气,语气还是十分焦急:“奴婢没法淡定,出大事了娘子,岐麓被棠院的抢走了!”
魏姝遐眼睛倏地紧眯,贝齿紧咬住唇,胸膛起起伏伏,但还是稳着心神斥道:“小点声,具体怎么回事。”
原来杨馥发现那地契是假的后,便索性拿着假地契借口魏姝遐年幼手脚大方,找了在东府城当职的母家亲戚将经营权抢了去。魏姝遐也梳理清楚了,南晋地契售卖只能在建邺府衙签字转让,不能到治下邑区,所以杨馥想了这一招。
虽然钱庄的收益小,有一些也进了国公府的口袋轮不到魏姝遐,但廖伯掌着经营权到底还是不同,要是经营权到了杨馥手里,届时想要作嫁妆从她手里要走便难了。
“娘子,是老奴无能将钱庄丢了。”廖伯一时愧意横生,就要跪下。
魏姝遐连忙扶起廖伯,安抚道:“不怪廖伯,杨馥蓄谋已久,许又是巧娘和贵合的主意,先别慌,让我想想办法。”
小娘子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建邺城钱币兑换本就混乱不堪,多的是兑不出粮食布帛和金银的钱庄,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她这样一个摊子,看她如何收拾。我们只需添把火加把柴,她定会阵脚大乱,以杨馥的性子,坏东西定也会扔回给我的。”
“娘子的意思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告假休息几日,只是娘子想要怎么做?”
魏姝遐喝了口茶,睫毛扑闪,亦有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我雇几个人去衙门闹一闹,您告假前将钱庄库存只留一点,别的都带回仓库。岐麓的真实账目你且给我,把那份我早就准备好的假的留给她。”
廖伯听完点点头:“先前还不懂娘子为何要老奴做一本假帐本,原来是早有准备,老奴定把仓库的位置牢牢守口,到时重回您手继续开放兑换就是了。可万一,万一要兑的人太多,我怕钱庄确实受不住啊……”
魏姝遐自然也晓得,一霎那间她的脑海里竟不由自主蹦出桓昕的脸。
“我届时再想办法,山前必有路,这铺子宁可残损我手,我也不想被杨馥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