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其实也不能怪姬步尧,他只是年轻善良,救了不该救的人。
毕竟坏人的头上并没有明晃晃地写着坏人两个字,他只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
姬步尧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几人下意识地就要跟着他一起去。
他回过头来,“我要去看看风旭到底会不会死在外面,我可不能让他死了,我要让他历经千难万险地走进来,然后再在满怀希望中绝望。”
那双眼睛是凤九倾从未见过的深色,“你们回去吧,该练武练武,该休息休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去解决。”
言罢,他便抬脚离去。
知道他现在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几人都没有去打扰他。
凤九倾这时候才将自己满腔的疑惑问出口,“他会没事的吧?”
屠门目光看着桌上的残局,摇了摇头。
“这是他自己的心魔,只有他自己解开方能生还。”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他说“不过他的死局和心结没有关系。”
多的他不愿多说,他虽然平日里也是个冷清的不行的人,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与姬步尧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高处不胜寒久了的一见如故。
可能过了十几个时辰,姬步尧回来了,凤九倾将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发现他衣衫整洁,面容红润,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表情没有能够逃过姬步尧的眼睛,他笑了笑,“当初还不愿意给我当徒弟,现在还知道关心我了,不错,我没看走眼。”
可能是因为姬步尧对当年的事情反映太大了,凤九倾一听到看走眼三个字就忍不住看向他。
不过后者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查看。
他眯着眼睛笑,“你虽然是我徒弟,但我还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师父呢。”
不知道他怎么说到了这个,凤九倾面色一滞,就听他继续说“要不现在叫一声来听听,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教徒弟呢。”
他没说一个字都好像要带出一连串的叹息似的,可见其遗憾之深。
凤九倾几乎没什么犹豫就脱口而出,“师父。”
她本以为自己被废了武功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习武了,姬步尧虽然总是没个正形,但他找来的内功心经却很适合她。
她看完那本心经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姬步尧所说的适合女子的心经,而是专门给被废了武功,心脉受损的人,重铸经脉的,能让内里从弱到强,重新在体内积蓄。
听到她一声师父,姬步尧很高兴。
“虽说你喊我一声师父,但实际上我却什么都来不及教给你,实在是遗憾。”
“不会的,以后总会有机会。”
她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却已经藏不住难过了。
这时候,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生来不吉祥?
不然为什么只要跟她亲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姬步尧皱了皱眉头,“我这不是还没死呢吗?你难过什么,说实话,我还没想到我要死的时候,竟然还会有人为我难过,我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他太高兴了,脸上的笑容收不住,那张本来就好看极了的脸,因为这直达眼底的笑容,更加耀眼了起来。
“你过来。”他朝凤九倾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