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鼎一愣,眼神落在他的扑鱼装置上,摇头,“就这样,你还想抓到鱼?
不可能,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你确定我不可能?”顾信之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魏山长,要不打个赌?”
魏鼎脸一黑,这小子怎么跟林末那恶毒后娘一样,动不动就打赌?
忍不住训斥,“顾信之,你若是想走仕途,就要慎行慎言。
赌,是不可取的行为之一,他会让你彻底走上歪路,甚至会毁了你的人生,你……”
“停!”
顾信之头疼地喊停,神情郁闷,“不打赌就不打赌,可你千万别再念经,头疼。”
说完,叹气。
大人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念经?
没再管魏鼎,开始动手赶起鱼来。
这一次,他慢慢地赶,特别的河边两侧,绝对不放过。
魏鼎想嘲笑来的,不觉得这种方法能抓到鱼。
但最后,顾信之拿起藤篮时,那上面铺得满满一层的小虾米小鱼仔时,愣住了。
他居然捉到了。
眼神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信之,陷入了沉默。
顾信之洋洋得意,“魏山长,如何?”
瞧了一眼天色,可惜太晚了,不然还能再来一波,那就能给后娘送点,可惜这点只够自己吃。
魏鼎沉默,许久,“你怎么做到的?”
顾信之把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最后叹气,“那本杂记上所写的,也不对。
所以,我想了许久,终于发现了问题。这就应了我后娘说的那句‘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不要什么事都一刀切’的道理。”
说着,停顿了下,对着陷阱比划下,“这里没大鱼,而这样抓鱼的方法,适合大鱼,根本就抓不到小鱼,小鱼灵敏,到网之前都跑了。
而现在我利用水流的高低落差,鱼被赶时,都会顺着水流方向移动,这样一来,它们就部掉入了我下方的篮子里,而水从篮子四周流走了,鱼却跑步了。”
说完之后,得意地拎着篮子朝破茅草房走去。
有肉了!
魏鼎在原地发呆思考,不得不为顾信之的想法叫好,这主意妙啊。
但更让他吃惊的却是从顾信之嘴里说出来的他后娘的语录。
想着那句话,思绪却不由地沉浸了进去。
等反应过来时,天色已黑,而他却震惊了。
这一次,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忽然对那恶毒的后娘,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那女人说的‘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不要什么事都一刀切’,这道理很新鲜,而且有大智慧。
好感,顿起,那恶毒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等他回到破茅草房时,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鱼香味。
魏鼎有些馋。
忍不住凑到顾信之面前,“行了吗?”
而顾信之则拿着两根细长的竹枝当筷子,小心翼翼翻着瓦片上小鱼,而瓦片下一簇小火,正慢慢燃烧着传递着热量。
小鱼烘干的,也很香。
漫不经心地点头,“快了。”
魏鼎蹲在一旁看着,很好奇,“你怎么这些都会?”
他像顾信之这么大点时,似乎就知道读书,从不曾干过活,更不要说自己找吃的,不对,到现在为止,也不曾干过活,也不曾好好的做过一顿饭。
忽然有些羞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会,只能被饿死,”顾信之的声音很平静。
拿起一根瞧着烘得差不多的小鱼递过去,双眸闪了闪,“没盐油,但也很美味,尝尝。”
魏鼎接过来,咬了下,的确美味。
鲜,且嘎嘣脆。
顾信之咧嘴,“熟了吧。”
“嗯,熟了,”魏鼎点点头,这么小的鱼还不敢塞牙缝,味都还尝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