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出营追击,中了埋伏!
”许攸面色难看,拱手在下懊恼不已,身体也是如丧考妣,拂袖感慨道:“他被徐臻派兵袭扰数次,又以典韦为诱,让其中伏,文丑将军以为可建功斩杀,让徐臻少却一员大将!没想到……”
“没想到徐臻还有一支兵马,持小巧弩箭,发如暴雨,顷刻便可将前军射杀,我等不可敌!”
“徐臻亲自领军?”袁绍咬着牙问道。
“徐臻并未上战场。”
“狡猾如狐!”
袁绍愤然拍桉而起,此人当真是深谙诡谲之道,去年还亲上战场,扮什么蒙面将军,实则座下赤兔不少人都可一眼认出,今年却死活不再上战场,令许多计策都不可再行。
而到了战场扎营之后,暗探已经几次送去了离间的书简,想要让曹操和徐臻的关系恶化,没想到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两人之间的情义可谓牢不可破,这也和徐臻多年来保持的秉性有关,令曹操无有半点察觉。
如今文丑已破,侧翼危在旦夕,袁绍心神已经略有些慌乱了,主要是大战刚起不到十五日,居然就被徐臻斩了文丑,去年被他斩了颜良,他麾下之勐将,怕是比曹操还多!
这人比起曹操,更为可怕!
一时间,袁绍的背心全都是汗,沾湿了整个衣衫,令他来回踱步心中难下决断,是继续进军,还是立刻撤军而回,守黎阳诸城?此二者哪一种更为有利?!
若是撤军,我境内百姓又是否可安宁?如今这号称六十五万的兵马,回去之后还有多少人会归顺,会不会暗中投靠了曹操,不,断然不可退也!
但若是要打,现在除了决战已经再无拉锯之可能,否则只会越发的被动,让曹操军心提振,最终由军势而为胜势,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局势推了袁绍一把,让他很快就不纠结了。
在外领军安置军心的高览匆匆进了营帐之内,掀开门帘快步而行,神情凝重不已,到袁绍面前抱拳道:“主公,曹操大军来攻,已经不足三十里。”
“哼!”
袁绍嘴角下撇,顿时背手而立,挺身傲视,一口气从腹中长长吐出,仿佛一切纠结都被这句话给击散了,“迎击!”
三军号角起。
袁绍不顾文武之言,毫不避战,将如今中军之下,所有将士全部发号施令上战场迎击曹军,他明白曹操此举无非是想要趁着徐臻那边得胜,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是以趁此机会进军来攻,让袁绍不得喘息之机。
但好在,沮授早早说过一句,颜良、文丑不堪为大将,军中威望虽大,但却依旧还只是先锋之才,军中赞其勇勐,不赞其领兵作战之能,两人被斩也不至于让军心整个儿离散,还可以继续再战!
人数依旧还是占优的,袁绍无惧曹操区区十几万所谓精锐。
三军用命,前行十余里,和曹操在官渡不算宽敞的平原展开军阵,一时间旌旗招展,人声鼎沸,战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烈风滚滚席卷旗帜,车马并列严阵以待,双方都是凝重肃杀,将星云集。
曹操在远处,得见袁绍阵势,和左右荀攸、郭嘉笑道:“如此阵仗,今日一战恐怕真的要载入史册了。”
“我兵马尚且还足,若是只有数万人,则更是精妙绝伦,恐千年都可令人传诵!”
郭嘉听完忍不住笑了,对曹操拱手道:“主公好像,就不觉得自己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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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不觉得。”
曹操言简意赅的点头,“这并不是骄傲,我从不在军中说这样的话,只与你们这等聪明人说,在用计策的时候,我依旧还是非常尊重这位兄长。”
“不过,你们可看其军势,正合无奇,浩荡有余!如此军势一般的小诸侯可能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不敢交战了,可我却不会,他将战阵铺开之后,虽令人震撼,可我却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又不是阅兵,让我看得如此清楚做什么?”
荀攸和郭嘉都点了点头。
曹操的音色略微低沉,显得有沙声浑厚,却极其富有中气磁性,道:“说明他们才是真正的骄兵,即便是文丑被斩,延津大败而白马久攻不下,如此态势还并未将我们当做强敌对待。”
“只以为我们是幽州那已经被破解击溃的白马。如此心态用兵,都将浑身解数用在了徒有其表的外势上,诸君应当信奉,此军阵一碰就碎!”
曹操一言虽然不大,但阵前蔑视姿态,还是如同潮水一般传开了去,很快就遍及附近兵马,继而传向全军,各级的将士也都很熟稔,听闻了这话或是激励,或是传达。
引起了不小的哗然,大多数士兵都在频频点头,再多看几眼那军阵,一下就不觉得壮大了,摆开阵势却如此明朗,这不是犯了骄兵之忌,而常言道骄兵必败,又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还有计策在行,一旦计策得成,袁军更加要丢盔弃甲,人数多又如何,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