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曹纯当即起身,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陈留兵士在外数千人,但虎豹骑精锐有三千,多是豹骑为主,这是如今曹氏军营之中的精锐,在一炷香时间,便可杀至战场。
此前离得极远,乃是因为怕被发现,现在看来,这货贼军已经被许褚震慑,打也不是,不打却又舍不得走,已然是僵住了。
现在出兵,刚好可内外夹击,让这些贼寇方寸大乱。
此时,曹纯纵马而回,徐臻与典韦也下山在路口等待。
约摸半炷香时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徐臻与典韦翻身上马,准备妥当后刚好见曹昂与曹纯率军在前,大举奔来,豹骑马匹用力,从道路奔出后,宛若一把利箭直插军阵。
在平原上,葛陂黄巾还在考虑是否要拼杀,便听见后方传来了马蹄声。
无数人回头看去,一瞬间心神震动,当即胆寒!
“这是,这是何人的精锐?!”
“什么时候到进的汝南!”
“完了,逃啊!立刻逃散,不可敌也!”
“骑兵竟有数千之多!我们跑不掉,往山里跑!”
无数人大喊之下,一时间仿佛无头苍蝇,各处奔逃,都想要尽快钻进山里去躲藏起来,他们连城内的许褚都还拿不下,如今又来了这么多披坚执锐,气势磅礴的精锐之师,如何能敌。
最令这些贼兵惊讶的是,兵马进入汝南境内,居然一直没传出来,说明行军时走的便是山道小路。
未曾在大路行军,而且在外的那些小城之地,必然是望风而降不曾坚守抵挡。
有思绪敏捷者不难猜想,来的人要么极其善于作战,要么就是诸侯亲至,可以让百姓安定归心。
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就在附近州郡者,还能是何人。
唯有兖州牧曹操!
他的兵马自从得徐州后,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光是传出的功绩,就足够当地百姓羡慕期待了。
退吕布,平内乱。
夺徐州,报家仇。
然不动百姓分毫,不取士族之利,仍旧以仁德待民,让士族归心,才逐渐导致了陶谦无路可去,郁郁而终。
徐州归附之时,差不多是完好无损,全数归于曹操之手,连复建城郭都不需要,便可全然稳固。
民心更是无需安抚,许多地方的百姓还送上万民书,让曹操向天子进献,请求命曹氏领徐州。
有心人想得到此,更加恐惧。
恰在此时,于城门前高坡站立的许褚当然可观此景,咧嘴一笑,兴奋不已,回头冲城内大喊,“有援军到此,我们应当冲出去,内外夹击葛陂黄巾!”
“将贼寇杀尽!”
“不错,全凭大兄吩咐!”
“立刻冲杀出去!”
许褚一声令下,有人到城内牵出了他的战马,虽无用具只有简单的马鞍与缰绳,但许褚还是翻身上马当即冲锋。
城内几十骑旋即跟上,又有无数人山呼跟随,如此两头相冲,撞入了葛陂黄巾人群之中。
徐臻手持斩马刀,腰间又有配环首刀。
双脚紧踏马镫上,杀入人群挥刀便斩,周围贼人尽皆下马。
典韦更是几乎踩着马镫站起身来,双戟勐砍,鲜血染红了马镫外包裹的布匹,逐渐砍出了一条道路。
随后而来的曹纯指挥中军,一瞬间杀得贼人人仰马翻。
击溃之后,这些兵马只能向两侧而逃,不敢有半点停顿,甚至不敢回头。
马蹄声一近,抬手便是一道。
但一方逃跑之人,又迎面撞上铁甲附着全身的重骑,持朔夹在腋下,冲锋之势丝毫不减,逐渐冲锋到近前。
噗嗤一下便被冲翻无数人,对撞的战马几乎站立不稳,尽皆倒地,宛若洪流冲击,大水卷沙石。
不到半个时辰,葛陂贼军大部分被斩杀在此平原上。
许褚得见此状,从血泊中杀出来,鲜血早已染红了衣袍,气喘吁吁之中扫视当场,不禁心中大为畅快。
“胜了!”
“敌军溃矣!”
“汝南宵小,不足为惧!”
他怒吼片刻,见徐臻、曹纯、曹昂等人都早已经在中军护卫跟随之下,准备向城内而行。
于是和身边心腹使了个眼色,纵马追了上去,不多时绕到了徐臻身前,翻身下马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感谢将军救援!”
“如若不然,此城内,数万民众恐不保,应当会城破人亡,汝南贼寇今年越发猖獗,后半年壮大不少,因此才成了重患,在我守此城之前,已经有数千百姓死于他们之手。”
“这些贼人,心思狠毒,手段干脆,如今落得此下场,正该是如此!”
说完,他站起身来,再凝视徐臻时,发现对方正颇为欣赏的打量着。
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先行拒绝。
许褚处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而且脑袋也并非是一根筋,整个孤城之内,有上万百姓,他们无处可去,并不能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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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流民奔逃至此,若是他们走了,这些百姓死于强人之手,那这些时日的坚守岂不是完全白费。
若是要安置流民,又路途遥远,非十日之功不可。
所以许褚不可离去,非得等麾下所聚勐士,与这些百姓安置之后,方可放心离开。
“许仲康,日后跟着我如何?”
徐臻直接笑着开口,让许褚当即愣住。
果然是要招揽,而且可说出我的名字,很显然是已经打听过了。
许褚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兵马,看到了“徐”,“曹”的旗帜,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心中暗道:所来之人不是兖州牧曹操,而且曹氏的外姓将军里面,哪有姓徐的名将,我若是跟随去了,手底下兄弟是否有出路不知,百姓还要遭殃。
如何是好。
“兖州牧曹公,在下当然愿意归附,但此城中百姓,却难以安置,恐将军也想不到万全之策。”
“兄弟,什么年月了,还在聚豪杰守民众,泰山臧霸都已降了,为曹军守青州屏险,”曹纯在旁展颜笑了起来,他这些年为将之后,多次在外征伐,见过的人多了,谈吐见识逐渐成熟。
知道当下这些各地的豪杰心中都有乱世扶汉,建功立业之心。
是以这两句话让许褚陷入了沉思。
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微微鼓起胸膛道:“不了,小人承诺过这些兄弟,守住其家人,令其得以安置。”
“否则,当初葛陂黄巾来时,为何这些兄弟能为我卖命?他们守的也不是我许氏的些微故土,守的是自己之家人。”
“如今若随将军去,倒是能落个荣华,凭借战功日后扬名,可岂不是背弃了当初之诺言?大丈夫生于世,断不可言而无信。”
“你——”曹纯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徐臻的惊喜之声打断。
“好样的!”徐臻脸上满是笑意,“许仲康,你真可跟在我徐伯文麾下了,当真为豪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