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以献策求出路,如今是寒门子弟、白丁儒生的路途,相比于当年盛世之世的入仕无门,已经好太多了。
“你的策论,我已经交上去了。”
“荀文若会查看,至于结果如何,很快便知,我已要他立刻去看。”
戏志才表情倨傲,直接告知了徐臻结果,“从军中能有策论,实乃是少见,此次若是不纳,无人赏识,你可愿意到我帐下?”
原来是为了这个。
徐臻心里恍然明悟,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如今军中多为壮丁,或是百姓之中农户出身的男子,不得耕种而为乡勇,招募而入营。
当初徐臻也是这么来的,因为认得的字比别人多,久而久之,就会受其他兵卒的尊重。
现在送了一份策论出去,戏志才当然会注意。
“而且,我个人十分欣赏,你的书法与行文,虽然并不顺畅飘逸,但却叙事工整。”
“所谓屯军策论,以战养战之论,倒是令我颇为看好,与我当年方略不谋而合!”
戏志才当初一到兖州,和曹操彻夜长谈,也是为他画下了极为壮观的蓝图,沿黄河而衍,抵袁而壮大。
要的便是争长远之道,静待时机,而徐臻在策论之中提到“军屯”,让戏志才非常感兴趣。
他觉得这将会自己方略之中,极为重要的一块拼图。
有了这种灵感,哪怕只有瞬间,戏志才也忍不住放下所有事,马上过来找徐臻。
现在他表面上看着十分平静,但其实,心里已经非常期待了。
只差一点!
若是徐臻可以解答他心中的数个疑问,那如今所谓求贤令下,诸多谋臣苦苦思而不得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
“多谢军师。”徐臻不慌不忙的,执礼而拜,但也是松了口气。
既然是这种态度,那只要再努努力,就可以去戏志才帐下做门客,也算不错。
“嗯,但你所提的军屯,都是概况,能否与我再细化说说?”
徐臻眨了眨眼,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咋舌道:“当然可以,但在下,现在要去巡营,不可因私废公。”
“好!”
戏志才眼睛一亮,并不觉得被顶撞,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在帐中等你。”
“喏。”
徐臻转身离去,挎刀而行,往军营去。
戏志才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期待感。
他总觉得,自己的方略,或许会在今夜更加完善。
……
三个时辰之后。
徐臻换了巡防,到营内脱下了甲胄,取下佩刀,到了主营寨外,果然在门口还有两名宿卫在等待。
“徐伯文,军师还在等。”
“跟我来吧。”
两人态度比较和善,考虑到很有可能明天就要改口叫先生,所以现在说话的语气也客气。
走了一段路。
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军帐内,从敞开的门帘隐约可以看见戏志才正在案牍前喝酒。
他的进贤冠,已经扔在了不知何处,头发散落下来,颇为豪放。
看到徐臻进来,他伸出手示意徐臻到面前坐下。
然后略微微醺,虚目笑道:“我想了三个时辰,又将你的策论思了不下十遍。”
“大处无碍,就是细微之处,有些不明,你来给我解释一番。”
徐臻跪坐在前,和戏志才相对执礼。
这种放荡不羁的作风,在整个曹营恐怕只有戏志才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