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岗。
兰峰乘坐哈飞送给某人的y12小型多用途双发运输机,空降在大泽动力门前广场。
来不及联系红旗汽车,当场掏两块钱租了一辆农用三轮,坐在车帮上,直奔黄泥岗卫生院。
三天前,徐飞告知tep牙买加联系一家大客户,即将打包出售柴油机车型的生产线、组装线,以及相关技术,报价40亿美刀。
原本京城并不信,只以为徐飞在催单。
凑巧施特劳斯秘密访问,京城派人旁敲侧听的打听一番,再让牙买加那边的办事处稍作调查。
不曾想,竟然真有大客户。
名叫‘战术车’,来自南美巴栖,在当地属于民族支柱品牌,因九十年代中期,巴栖开放市场,引进众多海外车企,该公司现在度日艰难,四处寻找全新技术和全新生产线。
京城知晓后,立马急了。
经过三天四处打钱,终于搞到32亿,距离一次付清还差4亿美刀。
剩下的好整,抛售一笔北美债券即可。
而资金凑齐了,红旗独立的手续搞定了,开办新厂的文件也全都过审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一名总负责人,掌管红旗集团大方向。
兰峰本就是一汽董事长,兼任红旗董事长是为了处理相关事务,现在项目落实,不可能再担任两个央企的职务。
于是,眼前有了两个选择。
留在一汽,或前往红旗。
兰峰没有立刻答复,而是找奥迪实验室技术人员,找奥迪设计部门精英人才,找奥迪车间熟练工,挨个谈心。
凭借一汽董事长的身份,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或直接平调……
短短半天功夫,就挖走奥迪的大部分骨干。
然后在一汽董事会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丢下辞职信,包了三架航班直飞东山。
兰峰做了那么多年的管理,从未这么开心过。
尤其此次挖人,不仅增强了红旗,还变相削弱了竞争对手,可谓一箭双凋!
万万没想到,高兴的有点过头。
抵达遥墙机场,刚下飞机就收到徐飞病危的消息。
兰峰整个人都懵了。
出身未捷身先死?
还是英年早逝?
凑巧哈飞赠送给大泽动力一架运幺二,也刚刚抵达东山府,兰峰跟机组人员表明身份,顺路飞了过来。
不多时。
农用三轮开进黄泥岗卫生院。
兰峰跳下车,找护士问问路,快步来到抢救室。
两个秘书正在门口抹眼泪……
兰峰心情愈发沉重,轻轻推开屋门,抬头便看到某人胸前一大片血迹,医生絮絮叨叨跟大秘书抱怨什么操劳过度,熬夜导致肾衰竭,肝爆了,没救了……
不过,为什么血迹里有那么多西红柿种子?
兰峰满心狐疑的仔细辨别,再端详徐某人稚嫩红润的小脸蛋,略微思索,顿时了然。
十有是这厮听说自己提了半级,对方却什么都没得到,心中不爽,上演一场苦情戏。
其实对于徐飞的安排,无论央企管理委员会,还是组织,全都慎重、全面的认真考虑过。
按道理讲,总厂厂长肯定有级别,至少等于泽市总经理,甚至有可能超过程光。
但徐飞太年轻了,一下子给这么高,按照升级顺序,以其办事能力,极有可能三十多岁就达到他的高度,不到四十岁就进了京城……
想想就恐怖。
并且,虽然现在没有明文规定,未成年不能做领导,但事实上,未成年真做不了领导。
就在一群人为这事头疼的时候……
兰峰登机之前,央企管理委员会告知,徐飞给青少年团写了一封倡议书。
倡议书不重要,重要的是青少年团。
由于青少年需要参加各种国际活动,为了避免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青少年团不是官方组织,属于群众团体,没有实权,没有资源,没有具体工作任务。
但谁都知道,它意义很特殊。
最重要的是,未成年可以在里面做领导。
这看上去,似乎跟厂长没什么联系。
不,有很大联系。
tep学员全是28岁以下,车间工也大多是年轻人,大泽玩具厂的电气产品组装线也开始招收小姑娘……
现在给不了级别,却可以挂职务。
比如:厂长、谷城青少年团。
比如:厂长、泽市青少年团。
比如:厂长、东山青少年团。
如果还不满意,那就上证协,大不了再挂个泽市荣誉经理。
总之,领导说了,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让小家伙开心嘛。
所以。
兰峰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领巾,严肃且隆重的给徐飞戴上。
然后伸出乘坐农用三轮,冻的冰凉的双手,从被窝里握住热乎乎的小嫩爪。
一边暖手,一边语重心长道:“小徐啊,咱要劳逸结合!”
徐飞打个激灵,有心把手缩回来,却发现对方抓的倍紧,只能装作虚弱道:“兰董,您终于来了。”
“是啊,份子钱我都带了。”
“小秘,别哭了,赶紧把礼收着。”
“……”
兰峰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厮继续演戏,从文件包取出三项任命,放在俩人之间的铺盖上,“喏,我说过,啥都会有的。”
“荣誉泽市经理?”
徐飞同意出任红旗厂长,并非为了做领导,而是官方平台可以帮自家打造高端品牌,以及免掉许多麻烦。
之所以闹这一出,主要是,眼看红旗项目落地,即将论功行赏,人忽然飘了,先是喜子,后是小光。
新称呼喊出来,回头发现自己啥都不是,以后见面多尴尬?
现在有了三个身份,虽然咱也不知道是干啥的,但级别不够,数量来凑。
徐飞对整体还算比较满意,随手剥个橘子,“兰董,这次从一汽奥迪挖了多少技术人员?”
“包括管理、研发、设计、熟练工在内,差不多五百人。”
“听着挺多,但做骨干依旧有点少。”
“做事要慢慢来,哪能一口吃个胖子。”
兰峰看得挺开,“前期只生产柴油机版,主要做外贸,等品牌和规模做来了,再攻略国内市场,还不轻而易举。”
“话是这么说,但明年加入wt,大量外资车涌进来,尤其倭企,如果咱不提前站稳跟脚,还真扛不住人家冲击。”
“你有什么打算?”
兰峰早就决定放权。
或者说,他作为董事长、厂书记,今后负责把控大方向,主管财政,避免红旗被这厮带歪。
徐飞作为厂长,主管生产、运营、销售,尽可能的施展所长。
双方职责互不重叠,互不影响,也能杜绝上下级冲突。
“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依旧是挖人,瞅准魔都汽车、东风汽车,以及一些半死不活的车企,挖来熟练工,然后借助学校的特殊性,一带一,一带二,最多一带五,争取两个季度内,培养出一批合格的装配工,紧接着开办分厂。”
“这么快吗?”
“您先听我说,到时候凭借外贸收益,在南方港口城市租赁一家大型厂区,或并购一家即将破产的车企,再从tep引进一条组装线,根据市场状况,调整生产任务,暴产畅销车,争取一年卖掉100万辆!”
“嘶…目标有点高吧?”
“那是您不知道全自动流水线的恐怖。”
“听你的。”
“等到明年,凭借外贸收益,从tep引进汽油机生产线、组装线,以及相关技术,然后推出亲民车型,借助供销社系统,把新车铺满整个华夏,加上大红旗公务车,年销200万辆不是问题!”
兰峰认真琢磨琢磨,感觉计划过于理想,因为谁都不能保证,每款新车都会畅销,但他又不能打击徐厂长工作积极性,索性点点头,“全都按你说的来。”
“那么,您的任务来了。”
“什么?”
“跟海外各国谈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