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郑朝明不是瞬间而下,而是驾车北上。
此时的扬州不是千年后的扬州,风景优美的瘦西湖更是不知道在哪儿,虽然经历南北朝战乱,地处南方偏安一隅的扬州得到了长足发展,可比起北方重镇尚有不足。
只有等到安史之乱爆发,大批人员躲避战乱南迁,那时候扬州才会发展成堪比长安洛阳的大城。
“不愧是隋帝杨广都流连的地方。”
郑朝明驾车,一路看来,这江都风土与宁湖南州迥异,到了这里,人文气息更重。
此时高大巍峨的江都城赫然在望,而路边行人除了贩夫走卒,更多的还是才子佳人们。
他们成群结队的出门游玩,仆人们携带着餐具等物,好不惬意。
樱桃一幅男装打扮,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边上,望着众人惬意的生活也是一脸的羡慕。
自小孤苦的她,更懂得珍惜。
轻红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就看到了河中的画舫,便惊喜的道:“快看那边。”
“好大的船。”樱桃赞叹一声。
不只是大船,运河中小船也是连成了一片。不远处码头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郑朝明望着京杭大运河,在未来的上千年,都会成为这片土地的大动脉。
想想隋帝被随意编排,他忍不住感慨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吁~
马蹄声骤停,一队骑士驻马。
“好大的胆子!”
一个秀衣骑士手持马鞭,二十余岁的他一脸的高傲,冲着郑朝明斥道。
轻红面色大变,这才想到郑朝明方才的诗句,有些犯忌讳了。
樱桃见状,悄悄地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只待对方有所行动,必然将之斩于马下。
郑朝明嗤笑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五千年后,还能禁言咋地。
“怎么,你不服气!”
骑士见状,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
这时,骑士中另一个锦衣男子出言道:“崔淮,不得无礼。”
“殿下!”崔淮纵使心中不甘,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只因眼前之人是宋王李成器,身兼司徒、雍州牧、扬州大都督、太子太师。
“殿下?”郑朝明耳朵灵光的很,纵然那个叫崔淮的声音很小,却也听得分毫,他不由得看向这位殿下,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王爷,有些好奇。
这位殿下看起来也就二十余岁,长得俊朗,倒是能和卢凌风一比,衣着不用说,高贵华丽,胯下也是良驹,周围跟着的都是面貌俱佳的骑士。
他本人倒没有神气凌然,也不似卢凌风一般高冷,反而言语温和,看起来十分和善。
李成器给人的感觉就是谦逊,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恭谨自守,不妄交结,不欲朝政,这是他的人设。
也真是这个人设,让他得以善终。
此时,遇到郑朝明,让他十分欣赏,他不敢涉及朝政,只能醉心与音乐,其余诗书之类,自然也是擅长。
出京月余,难得遇到郑朝明这个文化人,自然心生好感。
李成器冲郑朝明和善的道:“这位小兄弟不要见怪,崔淮也没什么坏心思。”
郑朝明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兄台如此说,此事就此揭过。”
“好。”李成器又看了看郑朝明一行人,问道:“兄台倒是好文采,只是这首诗文日后还是少说为妙。”
郑朝明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人家王爷都开口了,自然不能不给面子,便道:“只是有感而发,下次注意。”
李成器看向绵延到天际的大运河,运河上船只来来往往,不由得回想郑朝明的诗句,至少第二句是无可挑剔的。
“我叫李宪,兄台不是扬州人吧?”
郑朝明答道:“在下郑朝明,不错,我自南州而来,欲往洛阳,路过此地。”
李成器眼睛一亮,笑道:“巧了,我这几日也要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