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毫无拖泥带水,一看就是有些功底儿,再瞧那凭空中途一段虚踏飞燕,江湖上盛名的轻功大师陈道行也不过如此了。
见来者绝非善类,一众虎贲郎见状,立刻警觉,拔出佩剑便退守在了洛君盈身前。
扑通!
唰——
不偏不倚,正好滑跪到了众人的长剑前......
“......呵呵。”薛君忧秒换微笑,一双暗藏锋芒的眸子闪出阵阵尴尬,顺势从袖中掏出匕首:“老早就听见公主惩戒下人了,小人不才,特献祖传匕首一把,助力公主严惩恶奴!此匕首,家师亲传,吹发可断,削铁如泥!”
洛君盈信个鬼,阴冷冷瞥他一眼,给周围使了个眼神:“刺杀公主,论罪当诛!直接宰了,喂狗!”
“喏!”
“等等!”见其中一壮汉提剑上前,薛君忧立刻出声阻止:“公主不要匕首,我们可以......”
“我本来也不要匕首。”洛君盈打断他,冷声道:“我要你的命!动手!”
“等等!”
“又怎么了?!”洛君盈暴躁开口,一双凤眸瞪向薛君忧,接着两眼突然一直。
十几张银票突然出现在地上,哟呵,这人还挺金贵。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求公主放过,既然如此,恕小的也就自报家门了。”
薛君忧抖出袖中最后两张银票,拿着站起来,整整六千两。连连朝洛君盈行了一礼:“小的薛君忧,帝都玉鑫商行老板薛东来三子,想与公主做一单生意。”
洛君盈冷笑一声,态度却软了三分:“原来是薛家小公子,呵,你要做什么生意。”
薛君忧指了指桌上奄奄一息的艽儿:“我要买她!”
洛君盈眉头紧皱,立刻严词拒绝:“她是宫里的丫头,可不是奴籍!大熵律令,除了奴籍身份,任何人都禁止买卖婢女下人!”
薛君忧低头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两!”
洛君盈双眼微眯:“你是听不懂人话?再说下去,本公主这就差人把你拿了送官!”
薛君忧丝毫不慌,改成三根手指:“三万!”
洛君盈脸上露出怒意,看了左右各一眼:“来人!把这无视律令的富家子拿了送官!”
见两壮汉朝自己呼呼冲过来,薛君忧看这贪财公主还挺有皇族气节的,索性心一横:“我出十万两!可以立字据,不算买卖!单买她自由身,之后如何,全看她自己意愿,如何?”
“等等!”洛君盈脸色并没有变,言语却转了十万八千里:“成交!反正这小贱人是民籍还是奴籍,都不过本公主一句话的事情。”
薛君忧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事先从董九思口中得知这泼妇公主贪财,不然就要真的献祭九族来一把英雄救美了。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这六千两当做定金,马上小的就立字据一张,并交给您信物一件,届时可直接去玉鑫商行兑现。”
说完,薛君忧匆匆立好字据,将字据银票和一块玉佩全部交给洛君盈。
洛君盈一点儿也没怀疑,因为早听过玉鑫行老板有三子,好歹也是帝都首屈一指的行业龙头,就连她们也常常关注那里的限定首饰。
见对方没再发问,薛君忧也没再说什么,抱起憔悴无力的艽儿走回了房间。
看着二人离去,其中一名提剑虎贲郎看向洛君盈:“公主,那秦艽好歹也是宫中人......”
洛君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显不屑:“本也是从九皇妹那要来的婢女,就是哪一天被宫里人发现少了,也会算在她头上,怕什么。”
闻言,虎贲郎的脸色更是担忧了:“就是怕安阳公主知道,她和......”
“安阳,安阳,安阳怎么了安阳!”洛君盈听见这封号心就烦,本也是个和她们相同的公主,若不是生母死得早,被皇后娘娘收做了女儿,不然比她们也高贵不到哪去。
“走,去看看找没找到驸马!”
说完,洛君盈收起银票字据,带人汹汹走出去。
......
薛君忧抱着艽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把艽儿轻缓放在床上,然后去包袱里拿了自己在山里捣的药给她包扎上,看着手上那道模糊口子,实在于心不忍,温声道:“抱歉,都怪我们睡着了。”
艽儿有气无力的开口:“没,没事。艽儿命贱,公子不该如此破费买艽儿一条贱命的。”
薛君忧很快缠上最后一块白布,他轻轻看着眼前那张梨花带雨还带些红肿的俏丽小狐脸儿:“何必说这些后话,我既然愿意花十万两,那就是真心实意买你命。而你在我要买你的时候,没有任何抗拒,就说明你也是想活的。一单生意,三方都觉得好,就算不得亏。”
艽儿紧皱了皱眉,还是担忧:“可是十万两......”
薛君忧笑了笑,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看着她:“区区十万两,也就我家半年赚的零头,你先安心养伤,之后再说之后的打算。”
“公子不会因艽儿遭到家人埋怨就好......”艽儿有些困,一双红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速度越来越慢。
薛君忧又笑了几声,为她盖上被子,待艽儿睡着后,他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身价十万两的侍女,紧紧皱起眉头,也不知该如何跟家里人解释。
那可是十万两,大熵国一石米156斤也才六百钱,一两等于一贯等于一千钱,他两辈子加一块儿都没像今天这么挥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