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嫣就知道他发现匣子里的碎银没了,“我借给狗蛋他娘了。”
今个江财福还在跟他说攒了不少银钱,秦安自然不信,他坐在她的旁边,“夫子来找你了?”
“没有。”苏嫣摇头。
“那银钱去哪了?”
“狗蛋他娘借了,说是要在镇上买院子……”
见汉子一动不动盯着她,她就知道没信,她只好点头道:“给夫子了。”
“相公,你先别急,听我说。”
“我知道你害怕花银钱,但学已经学了,你就不想去见一下童试是啥样?”
“我也不是想让你考秀才,就想着你经历过这些,以后想着才不会遗憾。”
“银钱花多花少都没啥,赚钱就该花。”
“别看现在我在赚银钱,等肚子大了,这个家还是要靠你。”
秦安抿了抿唇,“明年再去,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明年又后年,后年又后后年。”苏嫣不赞同道。
她又道:“大姐家十两银子就能过好,我们家还不止这些,就算十两银子都没有,就跟以前一样挖野菜吃。”
“那个时候你跟我都不觉得有啥,现在又怎么过不去了?”
“孩子就算出生了,也没法吃太好的东西,穿好的衣裳。”
“相公,我知道你想让我们过好一点,你自个连条里裤都不舍得换,但我也不舍的你委屈自个。”
“想念书就念书,你也就这个念想。”
秦安鼻尖一酸,低垂着眸子,愧疚道:“媳妇,都靠你来养家了。”
“你也在养家,又没好吃懒做,你起早贪黑,一天三份工,晚上还要摸黑念字。”
苏嫣牵着他的大手,转移话题道:“那边河边的荷花开了,你去扯两只回来插着。”
饶是这样,糙汉夜里愁得睡不着觉,不过也不敢打扰媳妇睡觉。
第二天一起来眼底一片青黑,苏嫣看见也没说啥,就嘱咐他上工慢点。
一到上工的院子,秦安就找到李德,他低沉道:“院子里的木头我来挑出去扔了。”
换下来的旧木头一直在找人接活,不过挑去扔的地方有几里地,来回够呛。
一时还没找到人。
李德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头,“五两银子。”
秦安点头,之后脱了外裳就扛着几根木头出去,来来回回三四趟,浑身都打湿了。
狗蛋他爹不明白他为啥接这活,银钱多是多,人干完下来怕是要累瘫。
他小声道:“等会午时我帮你一块扛。”
秦安摇头,抬手摸抹额头上的汗水,又扛起几根木头,“别跟我媳妇说。”说完挺直着腰身出去了。
第三天上午才全部挑完,结到工钱他放在衣裳里,随后跟着其他人干活。
午时回铺子,他买了两份糕点,这会,苏嫣正在炒菜,整个铺子都是菜香味。
看见他回来了,她笑道:“相公,楼上的温水,快去洗,衣裳在凳子上。”
糙汉刚想几下洗干净下楼,就听见她上楼的声音,他下意识拿过衣裳盖着肩头,假装穿衣裳。
“坐着,我给你擦肩头。”苏嫣咋会不知道,狗蛋他娘给她说了。
就算不说她也发现了,这几日他拿筷子动作很僵硬。
心疼肯定心疼,但她心疼让他不干,他只会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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