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荏苒即将成为宁王妃的关系,前来吊唁江氏的人很多,其中有许多的达官贵人。
在墨韶华和墨韶云他们离开不久后,长公主府也差人来了,来人是长公主府的管家,替长公主带了两句安慰的话。
镇国公世子宁致远更是亲自来的。
棺木前跪着的身影娇小柔弱,可那张脸上平静无波,丝毫看不出悲伤情绪。
明明是个本该被男子呵护的女子,可她却坚强的好似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就像是用一道围墙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软弱,也将别人的关怀阻挡在了外面。
宁致远看着这样的白荏苒,心中有些发闷。想要安慰她,可却觉得她好似不太需要。
安慰的话语太过于单薄,又怎么能抚平心中的伤痛。
他苦笑了声,握紧了身侧的手,转身离开了。
宁致远呀宁致远,明知不可能,死心怎么会这么难呢。
转身走到外面,迎面遇上了独自走来的墨韶华。
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在墨韶华让他起身,准备绕过他离开时,他叫住了墨韶华,“殿下何时有时间,我想请殿下喝杯酒。”
定国公府现在并未与哪位皇子交好,墨韶华本来以为他们要一直保持中立,博个忠君的好名声。
镇国公虽说还是家主,可宁致远在镇国公府说话的分量很重。
宁致远以往从不与哪位皇子亲近,更是头一次主动要请他喝酒。
聪明如墨韶华,自然知道他要请他喝酒意味着什么。
墨韶华往灵堂看了眼,眉头微微蹙起。
宁致远好似明白他的想法,唇角勾起淡淡弧度,“殿下轻看我了,我想请殿下喝酒,只是因为我觉得殿下配的上我的好酒。”
墨韶华抿了抿唇,“等本王忙完岳母丧事,寻时间邀约世子。”
“好,我等殿下的信。”
宁致远松开身侧的手,对着墨韶华颔首,“我告辞了。”
“世子慢走。”
墨韶华目送着宁致远走远,凝眉走进了灵堂。
宁致远走远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不知道她想要什么,那便帮她得到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吧。
白荏苒跪在棺材前,为江氏守了两天两夜的灵,无论谁劝说都没有用。
墨韶华劝说不动,便陪着她一起守着。
看着她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的样子,他恨不得再次将她敲晕了带回去休息。
江氏下葬那日,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雪花,白荏苒没有跟着去送葬。
她不想去,不想亲眼看着江氏被深埋冷冰冰的地下。
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只要她不亲眼看着,江氏就还在这个世上,只是她再也看不见了而已。
她看着远去的丧仪和棺材,不知道是对身侧的墨韶华说的,还是自言自语,“我又没有妈妈了,我可能真的是个克母的灾星吧。”
“苒儿还有我。”墨韶华拉紧她身上的披风,将她抱起来上了宁王府的马车。
坐到马车上后,他将早已准备好的汤婆子放到她的手中,将她的头扣在怀中,温声安抚着她,“苒儿睡会吧,再不休息,我们的孩子该有意见了。”
白荏苒没有说话,趴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见熬了几天没睡的小丫头终于愿意安静的睡了,墨韶华心里松了口气,心疼的望着怀中安睡的小猫咪。
马车缓缓行驶着,怀中娇小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墨韶华轻轻推了推她,有些担忧的唤着她的名字,“苒儿,苒……”
低低的抽泣声从怀中传来,墨韶华的声音戛然而止,堵在喉间无法再发出。
前些日子,他见白荏苒一直隐忍不发,面色平静的好似无事发生一样,现如今她终于哭出来了,倒是让他放心了。
只是,她好像是在梦中哭的,根本没有清醒过来。
是什么造成了她这般隐忍的性子?
他早就不觉得白荏苒是之前的白荏苒了,只是他不在乎她的变化是为何,他在等她想对他说的那一日。
本来他是想等着她全身心的信任他的,可如今见她这般,他觉得心疼不已,想要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她口中的妈妈是谁?为什么说又?
他的王妃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白荏苒昏睡了一天一夜才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她便好似没事人一般,好好的吃了顿饭,又舒舒爽爽的泡了个澡。
就在墨韶华觉得她已经从悲伤情绪走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坐到他的案几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子钦,元宵灯会,我想约八公主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