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觉得墨韶华与白荏苒的感情很是复杂,并非像白荏苒说的那般死心了。
看墨韶华这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的。
丫头既然没让他知道,定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林风眠想了许多,对着墨韶华摇了摇头,“她的身体无碍,只是最近没睡好。”
“那先生为何这个样子?”墨韶华心中疑惑依旧未解。
林风眠倒了杯茶喝了口,眉头舒展开来,恢复了他惯有的没有表情的样子,“我只是看着她,想起了她娘。”
林风眠与扶风娘的过往纠葛墨韶华不清楚,但知道林风眠因为她终身未娶,心中便也理解了他刚才的神情。
刚才林风眠把完脉的样子,着实是吓到他了。
他还以为,白荏苒身体出了林风眠都解决不了的大问题。
“你与丫头和离有月余了吧?我听闻你对她并无感情,只将她关在王府中,任人欺辱从不过问,方才,为何又说她是你心爱之人?”
林风眠的视线锐利,盯着墨韶华的眼睛,好似要看到他的心里。
对此,墨韶华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林风眠说的都是事实。
之前,他对白荏苒确实没有半分感情,但从那晚她醒来,后来出现在他寝殿,他开始关注了她,逐渐对她产生了好奇,又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爱上她实非他刻意,情难自已,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
见墨韶华不语,林风眠眼神凌厉,语气冰冷告戒,“之前我没找到她便罢了,望你日后莫要再伤她。”
没有护住她的母亲,以后的日子,他定会用自己的命去守护她。
墨韶华眸色深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才缓缓道:“我为帝,她为后,我若败了,也定会保证她的安,安排好她的退路。”
“我说的是你莫伤她。”林风眠眉头皱起,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他看的出白荏苒对墨韶华是有感情的,可他对墨韶华不是很放心。
墨韶华心思深沉,背负血海深仇,筹谋多年,感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怕白荏苒倾心与他,最终会遍体鳞伤。
墨韶华轻笑一声,“我不会伤她。”
他没有做过多的保证,站起身,回了白荏苒睡觉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白荏苒睡的昏昏沉沉的,一直深陷梦中。
梦中,一个女人站在遍地火红的枫叶中,女人美得耀眼,她对着白荏苒巧笑嫣然。
白荏苒梦中的自己是个小奶娃娃,她兴奋的跑过去抱住了女人的腿,仰着天真的小脸喊妈妈。
那个女人低头看着她,对着她温柔的笑着,笑着笑着,忽的化成一滩血水,融入了那满地的血色枫叶中。
小小的白荏苒在枫树林中狂奔,哭喊着找妈妈,绊倒了又爬起来,摔的遍体鳞伤,满身鲜血。
这时,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子走来,指着她大骂她是个祸害,是她害死了妈妈,该死的是她,一步步的走向她,表情狰狞凶狠,让她去死。
白荏苒深陷梦魇中,恐惧的身体不断颤抖,皱着眉低低的呜咽。
梦中,她伸手想要抱住男人的腿,却被男人一脚踢开。
她满头的汗,猛然惊醒,看到急忙过来坐下的墨韶华。
她心头惊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猛的坐起来抱住了墨韶华,沙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不安,“别动,让我抱一会。”
说着话的时候,眼泪已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墨韶华月色华服肩头,渗入布料中消失不见。
白荏苒贪恋着墨韶华的温暖,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惊慌痛苦的心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墨韶华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到极致,“可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神奇的力量,让白荏苒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白荏苒深吸了口气,偷偷把眼泪蹭到他的肩头,推开他,坏笑着又躺了回去,“是呀,做噩梦了,梦到被不要脸的狗给啃了。”
此时看到她露出笑容,墨韶华只觉得心疼。
明明她的眼底那么的悲伤,还要强颜欢笑。
她与他何其像。
他不忍看白荏苒这个样子,令他心里发闷。
他突然倾身,双手放在白荏苒身侧,俊美无俦的脸靠近她的脸,距离仅有一寸,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脸上。
墨韶华嘴角带笑,那双眼睛好似会勾人般,声音低沉的蛊惑白荏苒,“梦到不要脸的狗啃了你哪里了?我看看可有受伤?”
他垂下那双勾人的狐狸眸子,望向了白荏苒粉嫩紧抿的唇,声音低沉惑人,“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