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残余的疼痛告诉她,先前巷子里的五日是真的。
“道友觉得,我这罗城,可是安宁?”阮伯淇对此似乎非常满意,背着手走了几条街后,侧头望向宋翎,问。
“城中的绣坊和赌坊,听说被人强行夺走了?”宋翎反问。
这问题问得阮伯淇一愣。
跟在旁边的黑衣人连忙抢白道:“确有此事,只不过……倒也不是白抢,那人是付了钱的,如果说非要说的话,只能算是强买强卖吧。”
“不仅如此,还强抢民女,吓得绣坊内的绣娘连夜举家逃跑。”宋翎半点儿不客气地补充道。
黑衣人和阮伯淇同时顿住了脚步。
两人齐刷刷的扭头去看宋翎,没说话,但眼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阮城主放心,我倒不是来给绣娘主持公道的。我只是好奇,阮城主既然对罗城有如此的掌控力,又怎会允许那般歹人在城中横行霸道?”宋翎没停步,越过阮伯淇,继续往前走着。
雨后,太阳即便是出来了,也晒不干地上的积水。
宋翎几步迈进小水洼里,故意踩得那污水四溅,溅落在旁边的水滴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有蹊跷。
“另外……阮城主可否为我引荐一二?我听闻那绣坊是可以织造出雾落纱的地方,如今绣娘没了,绣坊主人换了,不知道雾落纱可还能如过去那般产出?”宋翎的声音如常。
阮伯淇快步跟上,笑吟吟地说:“原来道友是为了这个,好说,雾落沙我城主府里多的是,道友待会儿随我回去,想要多少,咱们照常做买卖便好,不必找那绣坊。”
黑衣人拢着袖子缀在后头,一副谄媚的样子。
“如此?甚好。”宋翎跟着笑了起来,眸光微闪,又说道:“哦对了,不知阮城主可派人去了楚国?若没有,那可得抓紧了,把握不住机会的人,往往会被落在身后啊。”
“小翎,这个少年的确有古怪。”
松墨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宋翎分了一缕灵识过去找他,还没开口,便看到先前那个被她救出来的少年飞到了半空中。
然而少年分明是昏迷着的。
风起。
吹动了少年散落的头发。
一眼望过去,宋翎分明瞧见,少年缺了左耳。
是阮伯淇吩咐属下找的那个独耳少年?
意识到自己歪打正着,宋翎连忙命松墨飞出去将少年叼回来,又说:“带着他们三个去罗城城外,务必遮掩身形,不能被阮伯淇的人发现了。”
“好。”松墨应了声,飞入云端时,嘱咐道:“你自己要小心,这个阮伯淇和早晨你看到的那个有些不一样,我现在说不准不一样的地方,但总之他身上有许多秘密。”
听到松墨如此叮嘱,宋翎抽回灵识,扭头望向右侧的阮伯淇。
与晨时有些不一样吗?
乍一看过去,宋翎倒是没觉得哪儿不一样,可当阮伯淇抬眸与她对视时,果然有一丝诡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怎么了?道友可是有哪儿不适?方才道友进出了那毒雾,难道说是中毒了?可需要我帮道友喊医修过来?”阮伯淇如连珠炮似的问道。
“不用了。”宋翎顺水推舟地抬手揉了揉额角,声音疲惫地说:“大概真是在里面吸入了一些毒物,这会儿我总感觉有些胸闷。不过,暂时不需要劳烦医修,待会儿我休息片刻便好。至于那雾落纱,阮城主可得为我留上几寸,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