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洪涝淹过的田会盐碱化、沙化,播种之前还得运土来,总之不忙活到五六月份,这地就等于废了。”
我知道农田对农民来说就是命根子,因为我家就是种地了。
农民会面临的天灾太多,以前我小时候就见识过无数回,每次都让我爸妈心力交瘁。
我能理解他们,趁着天还早,我提议继续用淤泥装袋,帮别的老人家也搭把手。
这一天下来,太久没干农活的我,差点被累废掉。
而从来没做过农活的常子麒,居然被累吐了。
晚上我们回到临时安置区,剧烈颤抖着手吃大锅饭时,常子麒和胡小蛮累的连饭都咽不下去,可是肠胃又极度饥饿。
“明天天亮之后,再帮帮他们吧,没人帮的话,他们今年怕是要错过收成的季节。”
“没收成就没吃的。”
尽管给累的够呛,常子麒和胡小蛮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因为累而推辞。
第二天一早,我们冒着零下的寒冷,以及丝毫没有弱下来的迹象的暴雨,跟随一群老人家继续在田里忙活。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我瞧见远处来了一排溜子身穿橙色救生衣的人。
这一排溜子人,自觉排成绵延的一道队伍,到达之后什么话都没有,很快就投入了装沙袋、摞防线的忙碌中。
我欣慰的暗道真好,但手里也没有放松下来,更加加紧构筑防线的忙活。
下午时,我才意识到,这么多人来帮忙,构筑防线的事,为何成效并没有快起来?
我这才再次抬眼望向远处,这才惊然看到,那群“人”构筑起来的防线沙袋,居然都凭空消失了?
不仅沙袋消失了,甚至那群“人”也消失了?
我被惊的愣了好久,过了好一会儿,我被冻僵的脑袋才再次转动起来,想起我现在“不正常”,能看到“假象”。
那群人应该是明天才会到这儿,而我在相同的时间,提前了一天看到了他们。
也好,明天就有人来帮他们了,他们的田能抢救下来,不用等土地自己“恢复”,就能重新播种耕犁。
“一定是太久没人去拜土地庙,才遭了报应的。”
防线构筑的比昨天更高了三十公分后,二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农田里的淹水也疏导的差不多了,只是地里仍然一片稀烂的泥泞。
“三位后生,今儿就弄到这儿吧,别叫你们累坏了。”
那大爷又是连声感谢后,让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要去附近的土地庙拜拜,就当“赎罪”了。
闻讯的我第一反应就是阻拦:
“大爷,咱东北人都知道,宁睡荒坟,不住野庙。”
“太久没香火的土地庙,早就没有神在了,土地公肯定也早就走了,就算有什么在里头,那可能也是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