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胡小蛮还是因为某些不为我所知的原因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才点点头:
“那追过去看看吧,要是有危险,第一时间跑,我们在这里……是没有法力的,黄符也用不了。”
“啊?黄符也用不了?”我惊讶。
她点点头:
“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困在拥挤的小箱子里时,就试着用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让我莫名畏缩了追赶的勇气,但我没来由的坚定相信,那个通阴婆,应该不会害我,且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这只是猜测,我也没有证据佐证,底气也并不那么十足。
胡小蛮拉着我快步追了过去,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但追踪很容易——
那个半腐糙汉逃离时,一路上都淋漓着腥臭的黑水,我鼻子比较灵敏,追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都没有追丢过。
直到我们追到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破败小村,那腥臭的黑水才戛然没了踪迹,而这个破落村子里,除了东一座西一座的茅草顶土坯屋之外,一点人活动的迹象都没有,仿佛全都逃离此地了似的。
“卧屮!”
站定观察村子全貌时,我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国粹,我转身走过去,胡小蛮刚才推开了一间土坯屋的木门,里头的地上赫然“躺”着一具苍老的死尸。
死尸的腐烂程度不高,但蜡化的迹象更重,体表是暗沉还反光的黄,有点像肝病导致的黄疸,而死因无法判断。
但这尸体干瘪瘪的,瘦的像蜡黄皮包着骨头,十有**是饿死的。
“我听常家的护法说,通阴婆通常归隐在坟山,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坟山。”我猜测道。
“应该有,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诈尸的尸体,要去的地方也是坟山,所以通阴婆才会在坟山归隐,为的是能好生处置因她而聚的怨气、以及因这怨气而生的邪祟。”
我们的猜测,都将通阴婆往好的方向猜,有时我也会暗暗怀疑,通阴婆不受世人待见,甚至不受家门的待见,这会不会导致通阴婆扭曲了善恶、然后反而与邪祟为伍。
邪祟的气味久久充斥于空气中,没有散的迹象,也没有变浓的迹象,但无法判定追踪的方向。
我和胡小蛮小心翼翼的在这个无人村里打探着,时不时一推开某个木门,就瞧见里头躺着或一具或几具干瘪的尸体。
就在我走到另一间土坯屋,如常的要推开木门时,里头忽然传出轻微的窸窣动静,我赶忙顿住推门的手,并小心翼翼挪开自己的身子。
胡小蛮也意识到了里面有状况,她指着破烂的窗子,示意我们挪到窗下、从窗口窥看里头的情况。
破烂的木窗只剩个窗框,上面还结满了蜘蛛网。
我慢慢站直身子,隔着蜘蛛网往里窥看时,那个拎着斧头跑了的半腐糙汉,赫然就在里头。
只不过他竟然正在用斧头,窸窸窣窣的切割躺在地面的尸首的皮?
我看到他操持着并不方便操作的斧头,已然将尸首的蜡黄皮给割剥下来了不少,此时正一路往脸上割。
再稍稍抬起目光投向半腐糙汉的脸,他的脸也腐烂的露出了森森白骨,白骨上黏着黑漆漆的脏污,毫无血色的牙龈失去嘴唇的遮挡,也暴露在外,甚至能从缺失的槽牙看到,他的嘴里有点空,好像没有舌头、舌头早已腐烂没了。
“磕磕磕。”半腐糙汉一边割切尸首的皮,一边时不时发出这样的声响,我看不懂他切尸首的皮是要做什么。
看的正专注时,我的手腕被胡小蛮捏了捏,我转头看向她,而她则看着我身后一侧的远处。
转头,我刚看到有个人影溜达般走动着,胡小蛮就一把将我拉蹲到屋后头,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的气息被邪祟捕捉,我也捂住自己的嘴。
“不能被发现,我怎么感觉那个通阴婆,不像个好东西?”胡小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