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粗灰长褂的男人,神色匆匆的找过来,他焦虑又仓促的到处张望,能看出来他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他偶然看到了滴落在地面的已发黑的黏稠血滴,然后疯了般徒手刨坑。
已腐烂的半赤果的大肚女人被他刨了出来,女人的下体还在往外涌着漆黑的黏稠物。
我静静地“看”着,仿佛看了很久,直到感觉到时间再次快速流逝,那个男人修了两座坟,还置办了两口棺材,一口是黑色的正常大小的棺材,一口是红色的,只有半米长。
腐烂的尸首被放入黑棺中,从尸首下体流出来的黏稠黑液,被男人连着沾惹的泥土一道兜着放进了红棺。
那些农房一个个消失,杨树一棵棵破土而出,杂草生了又黄,黄了又生。
“时光流逝”到“现在”,我的眼前,幻象已经消失,我看向胡小蛮,试图将所看到的,转述给她听,可笨拙的嘴却说不出话来。
而我试图转述的主要目的……是阻拦她将雷符施入聚阴袋。
“要不咱们……”
我终于开腔时,我的话只来及说出四个字,冷静的胡小蛮已然将雷符果断投入聚阴袋中。
一阵凄厉的痛苦叫喊刺痛着我的耳膜,约莫几分钟后,聚阴袋里的挣扎动静终于消失,聚阴袋也像什么都没纳入一般轻瘪下来。
“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以后记住,这是一种蛊惑人心的形式,无论如何,你我天生与邪祟对立,只有你死我活这一种结果。”
胡小蛮对我说了些冷酷无情的话,便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
抬眼,东南方向隐隐有了日出的淡黄。
而常子麒拿着那件百鬼衣,正在跟耿奶奶低声聊着什么,他眼神里的精光,时不时的因为某句聊天内容而闪一下,他对百鬼衣似乎很爱不释手。
“以后叫御诡衣,不再是百鬼衣了,带回去之后,叫你们各家的能耐人涤炼一通。”
常子麒很主动的将耿奶奶背起来,耿奶奶似乎是为了回报受到照顾,所以将她知道的都跟常子麒说道一通。
日出渐渐照亮大地,我们的步伐朝着碧云山迈去,我跟在他们身后默默的走着。
不知为何,我有些失魂落魄,有些茫然,猜想可能是刚才那一幕“过往”,看起来太真实,所以我内心不免会有所触动吧。
耿奶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为了尽快回到碧云山,我们没选择穿行山林,而是走到了国道边,打车往碧云山驶去。
下午四点多时,我们终于回到碧云山山脚,远离了那个小镇,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笼罩那个小镇的那股腥臭气味,仍然没有消散。
这也让我觉得,虽然我们解决了出没的邪祟,但这事,还没有结束。
许久未见的黑妈妈,接到我们回来的消息后,便差遣人开车下来接我们。
胡云九和黑妈妈忙碌于耿奶奶的伤情治疗,冷清的碧云山山顶,我回到临时下榻的那间屋舍,许久没有睡过床了,我一倒下就因劳累而呼呼大睡。
这一睡下没多久,我就进入了梦境。
梦里,竟然还是那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