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似闪过一道彩色亮光来。
我只是瞥见了水池中倒影出的那抹靓丽光亮的瞬时倒影,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而微微有些愣神,倒是伏在我怀里的琬儿,仰着头直观的瞧见了那道彩色光亮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宛如一朵梦昙花幽然绽放,目光有了片刻深邃,不过那一瞬间,那烟火便寂默沉淀,消散无踪了……
要是我方才没眼花的话,这中类似于烟火一般绚丽夺目却并不会发出什么特别响动的光亮,应该是某种传递讯息的信号烟火才对。
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心底不安的情绪在暗自下沉,还带着点不能细说的无奈和愠气。
好吧,深山老林遇到陌生人这事儿也就罢了,还能遇到有人放信号烟火,我再也不相信什么深山老林,寂无人烟,最适合干那些不可见人勾当的鬼话了……
今儿个想做坏事怎么就这般难了,真真是天公难做美!
“嚯,方才那道烟火可真绚丽,想必价格不菲。”
我的语气里满是不甘和嘲弄,谁让这人太不识相,生生坏我好事,我心情能好么?
琬儿在我怀里笑了笑,直言到:
“确实价格不菲。”
语气里倒是颇为赞赏我的眼光呢。
听琬儿这话,我的心情别提有多低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起来这短暂的平静与安宁,也即将要被打破了。
“还真是会挑时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此时此刻,而且还是此地?”
边说着我边气得咬牙切齿的,边打算缓缓起身,觉得再怎么气,也该早些起身收拾妥当才方便应对。
我这一动,琬儿便知晓我欲何为了,伸手抚在了我的肩头,道:
“未必便是此时此刻,人还离得远着呢。”
说完,主动倾过身来温柔的在我眉间轻轻一吻,不禁好言宽慰,继续言道:
“乖,莫急。”
琬儿这温柔话语自然而然便抚平了我的焦躁,可她不让我起身,自己却悄然立起身来,想要往池边走去。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自是极度不舍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着实恼人。
琬儿自是明白我的心思,转手牵住了我的,利落回过身来靠回了我怀里,与我耳鬓厮磨、缠绵温存了一番,两人自是你侬我侬,难分难舍了。
琬儿搂着我的脖颈,无比温柔的哄着我,道:
“把内裳都脱了,好好泡个热汤吧。”
此时此刻,我身着的唯一的那套内裳,早就被摆弄得七零八落、凌乱不堪了,这脱与不脱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可这会儿我哪里顾及得了其他,心中情动,哪里就舍得放她轻易离开了。
搂着媳妇儿的腰身,半是请求,半是撒娇的在她耳边嘀咕道:
“别走好不好?”
被我这般央求,琬儿心中也自是难舍,可眼下情形有变,不容乐观。
“你衣裳都湿透了,内裳么……还有法子的,外裳若是不赶紧晾干,莫非今晚你想在此处过夜了?”
提到内裳之时,琬儿轻笑一声,惹得我耳根都红了个遍。
“乖!”
琬儿微微一笑,轻柔抚着我的脸,就把我给哄得妥妥贴贴的了。
就算心里再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也不得不乖乖松了手,任她自由。
眼见着她从我身边缓缓走开,逐渐松开了彼此牵着的手,看着人往池边走去离我渐行渐远时,我生生按捺住想要冲去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美人出浴,景色怡人,我早已移不开双目。
她的贴身衣物,我早已为她在池边不远处安放妥当了。
“还不快把内裳给脱了?”
岸上,琬儿正拾起内裳预备穿衣,却也不忘在此时教我脱内裳。
我嘴角微微上扬,轻柔一笑。
“遵命,殿下。”
琬儿听我这声回应,身形微微一滞,瞥了我一眼,带着点幽然的神态。随即也是淡淡一笑,利落而轻巧的将内裳穿着妥帖。
而我则乖乖的将身上所剩下的衣物在水中都脱了干净,倒是开始舒舒服服的泡起热汤来。
既来之,则安之。思虑太多,终归是要自寻烦恼的。
……
温泉不远处的山体之中,竟还被独立开出了一座石室,不得不说,前辈在利用建造这座汤池之时,考虑得非常长远更兼顾了便捷。
而这座石室也就是个临时落脚所在,并未有太多的日常配备,墙角还特以堆了一大捆干木材,附近有一处简易的通风口,将木门闩上,足以遮风挡雪,支开暖炉,晾衣取暖了。
火炉的另一边则晾晒着我那些湿透了的衣裳,内赏这些还好,干的也快,就是冬制外裳有夹棉层,棉花吸水,所以更难晾干一些,只怕也得在此处耗上一个多时辰了。
我和琬儿则跪坐在了另一边的凉席上,竹席单薄而又过于接地气,故而我将自己的斗篷铺在了上头防寒,跪坐之时也没那般膈应人。
因我的衣裳都还未晾干,现在身上穿着的内裳不用想都知道是琬儿的,琬儿怕我冷,又把自己的斗篷给我披上,将水壶里的水在火炉边上煮开,而后递了碗热水给我,并嘱咐外我担心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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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般裹着琬儿的斗篷,乖乖的端坐在火炉边取暖,手里也捧着那碗水,暖手之时还得注意着水的温度,免得把自己给烫伤了。
“这座石室还真是便利呢。”
我不觉开口称赞,能有这样一处好所在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真无异于雪中送炭。
而这里虽东西不多,可却都是平日里用得上的,这便利得让我一度认为这个石室的存在,就是为了便捷像我这种因意外掉进热汤里的倒霉虫而刻意准备的。
琬儿边笑着从我身边走过,帮我把晾着的衣裳翻个面,一边说道:
“这里头也暖和,你便乖乖的待在此处,哪都别去。”
我静静的瞧着对面琬儿忙碌的身影,顿时觉得躲在斗篷里偷懒的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许多好事儿,所以这辈子才能娶到这么贤惠美丽的妻子,人就这般捧着茶碗,呆呆的瞅着自己的媳妇儿愣愣出神。
琬儿忙完手中的活计却见对面的我又开始犯呆了,无奈的笑了笑,旋即又度步回来在我身边坐定,从我手中将茶碗接了过去,搁置在了一边,言道:
“当心烫了手,若是还失手撒了一身,烫伤还是小事儿,再把内赏给打湿了,只怕我也没衣裳给你换了……”
琬儿这是在打趣我了,惹得我也不禁呆呆的笑出声来。